越往前走,天愈是昏沉,驱驾马车的风衍喊道:“公子,要下雨了,还追吗?”
“追。”
听到命令后风衍驾车又快了些。
南宫瑾言端坐在马车上,眉目如画,视端容寂,却隐隐笼着一层淡漠疏离之气。
他垂下眸子,目光落在了双眸紧闭而眉头蹙起的云服媚的脸上。
如画美眸无波无澜,清冷面容看不清喜悲。
马车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下。
一阵寒风袭进轿中,外面已下起蒙蒙细雨。
马车已驶入荒僻少人之地,蜿蜒曲折的道路旁是幽深的竹林。
杀机四伏。
南宫瑾言仍淡漠地坐在轿中,雨声夹杂兵器相击之声入耳。
一直不远不近随行的人已经赶到,与那一伙持刀挡路之徒厮杀。
南宫瑾言轻轻地将云服媚放在座上。
白衣乍现,淡漠出现在的厮杀的人群之中。
无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
三四人轰然倒地,脖颈处的鲜血被冷雨冲淡。插在竹枝上的把把短刃还滴着血珠……
长剑出鞘,寒光照惊雷——杀机现,血如雨。
风衍半跪,上身挺直,拱手垂首行礼,道:“是蛮匪。”
“此处离蛮匪窝聚之地仍有些距离。”南宫瑾言音色冷淡,“去查。”
“是!”随从撤去一半,很快便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南宫瑾言回到软轿中,风衍坐在前面,那抬起马鞭的手正欲挥鞭,却想起什么一般,顿住,等了等。
南宫瑾言伸手将昏迷不醒的云服媚扶起,令她躺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后脑,怕她磕了。
云服媚此时眉头似乎蹙地更紧了,本就苍白的小脸儿此时毫无血色。
轿中光线昏暗,云服媚坠入梦魇,手紧紧抓住了南宫瑾言的衣袖。
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隐在淡淡的兰香中。
南宫瑾言垂眸看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就好像濒临绝境的人抓住生的机会似的。
大雨淋漓,寒风凛凛,不时有风涌入轿中。南宫瑾言那身胜雪白衣布料极好,仍微有些湿。刚刚出轿后冷雨打湿的。
寒风却更刺骨。
臂上的人儿身上却更冷。
南宫瑾言此时竟难以分清衣袖是雨打湿的,还是她的冷汗浸湿的。
雨声挟着风声,意识昏沉中,云服媚缓缓睁开眸子。
四周一片昏黑。
马蹄声声,她发觉自己在轿中。
意识朦胧里,她看到了映入眼底的人。
马车猛地颠簸一下,云服媚差点从那依靠的地方摔下来,肩膀却被那人轻轻一托,给扶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