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十年前的广玉楼还不似如今这般奢华,不过是一家只有五张方桌的食肆罢了,酒菜的水平也着实一般,随时都有关门的可能。
可谁又能料到,只一夜间广玉楼的菜品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谓道道珍馐,曾有人言这里的厨子比起尚食局来也不遑多让。
广玉楼的变化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一时间各种猜测四起。有人说广玉楼虽然掌柜的没变但背后却有了新东家,还是从神都来的。也有人说是掌柜的福泽深厚,救了一户逃难的落魄人家,恰巧这户人家的祖上曾在大内做过膳首。
传言很多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证实,广玉楼内的的伙计对这些事情也是只字不提的。
阿照第一次进广玉楼自然也是对这里颇为好奇,一路上不时的四顾观望一番,不知不觉便随着家丁到了三楼的“天”字层。
“阿照大人请。”家丁站在一间名为“青晖”的厢房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三楼算起来大概只有十几间厢房,可见每间房的面积不小。婉筠推门而入时只见一道身影背对着她坐于桌前。待那人回过头来,阿照冰冷的眼神中突然有一丝担忧的神情闪过,原来这厢房里的人并非裴卓而是他的儿子裴恒。
回身见到阿照的裴恒微微有些失神,在刺史府时阿照从来都是一身男子扮相,看上去虽是清丽却不如现在这样的妆容有杀伤力。
“呦,跟那些风尘花柳带的久了还学会画上了。”裴恒眯着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阿照:“别说,你这般样子还真像那些河船女,今晚我便教教你怎么取悦男人吧。”
像裴恒这般的风月老手自然对广陵成的烟花之处如数家珍,河船女更是他平日里的流连之处。那些在画舫上以卖笑为生的风尘女,有的是几人依托于一家画舫之上,有些则是靠着之前攒下的“缠头”独自买下一艘画舫单干。
其实裴恒对阿照早就有意,只是碍于他自己的手上没有什么功夫,加上这毕竟是自己父亲依仗的人,因此他也不好用强。可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裴恒心里对阿照便已生了记恨,加上今日阿照这略施粉黛的样子的确撩拨的他有些心痒难耐,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事情先办了,事后就算裴卓责怪也不过是喝骂几句的事情。
裴恒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朝着阿照走过去,在他看来自己堂堂刺史府公子还没有哪个女人是弄不到手的,连那婉筠也早晚也会成他的床帏之乐。
“你什么意思?”阿照眼中射出两点寒芒,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么?”裴恒走到阿照面前闭上眼睛使劲嗅了嗅:“本来只是想把你骗来免得误了我的事情,可如今我还想要你。”
阿照心中一沉,她知道萧逸那边多半是危险了,如今裴卓交予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一但萧逸出了事情她也难辞其咎。当然这只是最无关紧要的原,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她打心底里不想萧逸以出事。
“既然如此…………”婉筠说话的同时身形一闪身来到了裴恒的背后,她手中将那柄透着寒光的短剑也出乐鞘正搭在裴恒的脖颈处。
“你敢杀我么?”裴恒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在他看来阿照不过是他爹手里的一枚棋子。
裴恒到底是个指挥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很多事情看的还不是那么通透。至少他低估了萧逸的重要性,无论是在他爹裴卓的眼里还是阿照的眼里。同时他也高估了自己的手段,以为凭着个刺史公子的身份便能乖乖让阿照就范,可如今却是被一柄剑搭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