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蒙大拿州到怀俄明州是凯茨目前最远的一次火车旅途。
他知道自己带的书不够他看完全程,所以他每看完几章便会停下来,看向车窗外的风景,不时小憩片刻。
我们就不多花时间来细细描述凯茨这趟车程了,毕竟他自己也并不享受其中。
随着火车离拉博镇越来越近,凯茨能看到窗外的空气逐渐弥漫上一层因黄沙而起的雾气。
到达拉博,凯茨下了火车,眼前的小镇和想象中区别不大。
一个典型的西部偏远地区的穷镇子,卫生条件不好,若是步子大了便能踩起地上的黄沙。
各处设施都明显的较为落后,戏院这种地方更是不存在。
为什么当年罗伯托·福尔曼的爱人要跟随她的来到这里?这是凯茨的第一反应。
即使是现在,这里都是这副落后的样子,为什么当年他们要离开发达太多的洛杉矶,来这里生活?
罗伯托没有告诉凯茨理由,他也自然不会问。此刻有这种疑惑,只是正常的想法。
凯茨记得罗伯托曾经的爱人叫布兰妮·里贝卡。也就是说他的女儿目前应该是姓里贝卡。
艾尔杰德,凯茨在心里喊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属于罗伯托的女儿,而这也是凯茨仅有的信息之一。
凯茨本想问火车站邮局的工作人员关于里贝卡一家的事,但邮局人多眼杂,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思索片刻,凯茨决定去警局一试。
拉博镇极为炎热,此时正值夏天,凯茨只穿一身衬衣和轻便外套,一条较薄的牛仔裤搭配一双短靴,再戴一顶用来遮阳的棕色帽子。
要在这种小镇子找到警局并不难。凯茨没有直接进警局,而是先去附近的马厩。
在这种镇子他并不需要担心价格,花了他认为完全正常的价格租了一匹最好的黑色纯血马。
凯茨将背上的兰卡斯特、泵动霰弹枪与卡尔卡诺狙击步枪都放在马背上的武器袋中,将马拴在一旁,走进警局。
一个靠在柱子上看报,左胸上贴着警徽的人抬头看他。
“有什么事吗,先生?”警察严肃道。
凯茨一眼看出眼前的人就是这里的警长。
“您好,警官。”凯茨有些热情地回答。
凯茨在社会上游历多年,他知道如何模仿那种没什么见识的愣头青。
“我是从附近的夸格镇来的,我父亲托我来找这里的一个老友。”
“她应该年近50,叫布兰妮·里贝卡。请问警官知道这位女士吗?”
警长听到凯茨是外来人士,本有些警惕,但看凯茨一副愣头青模样,不像是在说谎。
“布兰妮·里贝卡?”警长道,“是有这么一个人。你说你是来找她的?”
“是的,警官。”凯茨表现出一副惊喜模样。“我父亲与里贝卡女士是老友,我此次来是替父亲看望她。”
警长看着凯茨,沉默片刻,道:
“那看来令尊要失望了。布兰妮·里贝卡女士前天因病过世了”。
凯茨对听到的回答感到惊讶,并且表现出比实际上多很多的惊讶。
罗伯托与他说过,布兰妮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极差的地步,所以她才慌忙写信,希望罗伯托可以接走他们的女儿。
凯茨没想到布兰妮会在他来之前就去世,但此刻听到这个消息,也并不算很意外。
“上帝啊,”他叹息道,“这多么遗憾。正是父亲交代我来拉博的那天。愿她安息。”
“警官,里贝卡女士在这里有家属吗?”凯茨真诚地问,“我父亲与她相识多年,我想去见见她的家属,表达我们的遗憾与悼念之意。”
“她有一个女儿,在酒馆工作。出了警局往对面的右边一直走就能看到酒馆。”
一个正在看罪犯名单的年轻警员抬头看向凯茨,回答他的问题。
凯茨礼貌地谢过警局里的众人,走出警局。
在酒馆工作。凯茨想着,往年轻警员说的方向骑马而去,在片刻后看到他所说的酒馆。
酒馆不大,但有两层楼。凯茨围绕酒馆观察一番,发现这家酒馆竟然在后门也有拴马的地方。
凯茨将马拴在后门处,从马背上取下泵动霰弹枪,背在背上。
他已经在来之前联系过泵动霰弹枪的使用,懂得如何高效使用。
尽管凯茨知道他很可能做的是多余的准备,罗伯托的女儿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这里,也许没有人会留意到她。
但凯茨见过太多不可能的事。尤其这个目标的父亲是有名的富豪,不可能的事发生的可能性更高。
凯茨绕到前门,推门而入。
酒馆内热闹非凡,少数留意到凯茨背上背着枪的人注视他几秒,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只是,凯茨已经意识到自己带霰弹枪进来是正确的选择。
他发现不止一个人在观察他,而且凯茨一看便知道他们都不是带枪只为了自卫的普通人。
凯茨四处打量,想找到一个正端着盘子或干些什么的女服务生,但只看到两个男服务生。吧台处有一个中年男人,像是老板。
正思考着目标是不是在二楼,或者不在酒馆,凯茨的目光停留在酒馆某一处角落。
一个年轻女孩独自坐在角落,喝着酒。她肤白貌美,美丽的不像是在这种环境长大的人。
她褐色的双眼水灵动人,仿佛会说话一般。但此刻她双眼暗淡无光,一如她浑身的无神模样,散发着深刻的悲伤。
女孩没有看向任何地方,只是沉寂地喝酒。她身着的白色衬衣扎在牛仔裤里,披着一件薄外套。
她披着一头黑色长发,高挑的鼻梁与薄嘴唇与那双眼搭配,标志着她是万里挑一的美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