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奔我来的……”
江绝心中咯噔一声。
少女目光咄咄,盯着他的双眼,仿若一柄蓄势待发的剑锋。
这个问题回答不好,自己恐怕是要掉脑袋。
不过听到对方的询问,江绝心里反而松了口气,沉吟片刻,佯装玄妙的掐了掐指诀,眉目一动:“你腰间的第一柄剑,冰璃似水,凝流千丈。”
“第二柄剑赤炼如焰,可伴火清身。”
“若贫道所猜未错,此乃冰火两重……剑?火剑能将人如真火熬炼,护持自身心神,诛邪不扰;冰剑扫过,万古玄冰,杀人于无形!”
江绝镇定自若,字字吐出,铿锵有力。
此言一出,那秦姓老仆顿时瞪大了眼睛,胡须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低头惊异的看向了二小姐。
却见李芊眠面色如常,蜷首沉默不语。
但看两人这般神情,江绝就知道自己算的八九不离十,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心道:“果然来者不善!幸亏我早有准备。”
他哪会什么算命推演,全靠两个字「相器」
「相器」是他「银灵根」觉醒的第一重神妙。任何法器在他眼中,都能分出个三六九等,窥探出个子丑寅卯。
而作为双灵根者,江绝另外的「剑灵根」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此刻眼见自己一计得逞,江绝赶忙趁热打铁:
“道友幼年持剑,天姿卓绝。本该道心清明,矢志长生,怎奈道友身上煞气太重,这本不该是你这个年纪应有的剑心。”
“贫道不才,愿与道友一句良言。”
“有道是……「剑道一途多歧路,切莫逐末忘本,须知剑之所指,既是道心」”
江绝浮尘左右甩了甩,老神在在。
将香火供盒往前推去,洒笑不言。
半响,李芊眠将玉指从剑柄上挪开半寸,眸中寒光尽敛,点首道:“道长算的果然准,我这柄剑名曰「火琊剑」,另一柄名曰「细雪剑」”
“此番前来,乃授高人指点,要我这段时间来此,寻求这剑道机缘。敢问道长,观主可在?”
“观主?我就是了……”
“我叫……”
“噗——”
在场三人各自一惊,就见一根漆黑的粗鳞巨尾从门外激射而来,‘噗嗤’一声,贯穿了江绝的胸膛。
江绝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黑尾高高卷起,喉咙里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手中浮尘应声而落。
他瞳孔震颤,眼中满是错愕之色,只觉周身灵息涣散,全身如坠冰窟,脆弱的像一张摇摇欲坠的纸鸢。
“不讲武德……”江绝眼中没有怯惧,只涌出无尽的怒火。
他想要喝骂,但声音到嗓子里滚动了一圈,却只吐出满口血沫。
只能费力抬头,用模糊的视线看向门外。
这时,一名手抱玄琴的黑衣劲装女修,含笑默默的走了进来。掠过同样错愕的李芊眠、秦天柱二人,托起江绝的下巴,肆意地打量着眼前的猎物。
她眼里似有符文交叉流转,一根根梅花长舌在口中不停搅动:
“发财啦,发财啦……”
“想不到还有这么容易击杀的猎物,人族修士的灵石果然好赚……”
“嘎吱——”
伴随巨大的疼痛,江绝眼前一黑,耳边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咀嚼声……
他——死了。
*******
“道友,当你看到这本《修仙日志》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这说明,我的计划并没有成功。”
“淦!”
夜半时分,冷风嘶嘶,一轮血月高挂枝头。
江绝捧着一本黄皮册子,坐在一艘老旧的渔船上,顺着河流向下游漂泊。船头一盏幽幽鬼火般的灯笼,照亮了册子上《修仙日志》四个大字。
江绝却用力地将黄皮册子狠狠撕碎,气急败坏的在船上破口大骂:
“就差一道香火!就差一道!踏马你就不能等我存上档,你再杀我?”
“这么着急送我投胎?你踏马阎王啊!”
江绝口中骂骂咧咧,好一会儿才平息了胸中怒火,当下翘眼望向四周,这里是他的「存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