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一正欲说下去,却突然间停止,他将目光从樊魏身上转移开,集中在站在樊魏身后的指南针。
“既然你不信此子身负邪崇,那便等着检验吧,”
曲靖一的面色又变得柔和,他对着身后的木落霞做了一个手势,在外包围这些圈的士兵纷纷退走。
“今日申时,琉璃塔下,华光堂,此人若是能经过净血仪式,便可自证清白。”
曲靖一说完此话,丝毫没有留恋之意,摆着和刚刚全然不同不同的态度打算离开,完全没有刚刚那股非得纠缠下去,将指南针给查个干净的意图。
木头门神跟随着曲靖一,冰冷冷地注视着指南针,旋即和曲靖一同直接“飞”上了一旁的茶馆楼顶,消失在了指南针和樊魏的视线之中。
而樊魏却面色仍然凝重,
“蹊跷,实在蹊跷!居然就这般离开……小友,你无大碍吧?要不要去附近的医馆看,查一下你的伤口?”
指南针脸颊两侧的伤口一直在被血肉之中散逸的药力逐渐修复,此刻已经全然愈合,连一点伤痕都看不出,看的樊魏面带惊奇,
“小友果真不是常人,”
指南针难得一笑,回道:“樊大哥就不怕我真如那武安派的外巡弟子所说一般,真的是一只邪崇吗?”
“你既能自救下我的两位旧友,就算是邪崇,那也是带有善心。
有人看似是人,实则比妖兽更能吞吃人血肉,比鬼邪更能杀人噬心!”
樊魏话中有话,实则也并未放下某些怀疑,两位商人也走下来马车。
“往后之事不可推测,但当前你既救下我二位友人,那便是我的恩人,我代我的二位老友一拜!”
樊魏说完,对指南针深深一拜,指南针扶起樊魏,问道:“我该如何称呼大哥?”
红色头巾的大胡子男人有着与附近来往的百姓和那二位商人都不太相同的面孔特点,似乎不是常见种族。
“鄙人姓樊名魏,小友称呼我为老樊或是樊大哥都可!小友虽过了眼下此事,但那所谓的净血仪式,小友可有听闻?”
指南针看着樊魏脸上的凝重之色,就知道此事决然没有那么简单。
“小友是修道人!这武安派极排斥外来修士,凡是进府中的修士,都必得去经过一番检验。
来来往往这么多入府的修士,被驱逐的十之八九。此事不由少尹府也不由上尹府来管,全是武安派一宗说了算!”
指南针听到了这条规则,不得感叹道:
“这武安派的势力在城中竟是连朝中下派官员,都不能够与之分庭抗礼吗?”
樊魏摇摇头,颇为无奈地回答:“这武安派势力在城内可谓是只手遮天,毕竟凡人求道,必有道法,而这道法,不入宗门又何以求得?
这每年的元宵一过,方圆百里之内各村各乡,全都汇聚于东渐府,去那武安派的外宗拜见,看看自家的孩儿是否有入中修习道法成为修道之姿。
那为能够入外宗查验,而堆积来的金银财宝,足足能将武安派外正山石都给淹了过去。
这番场景如今天下凡是宗门聚合之处,何其常见!”
指南针若有所思,“那,所谓的净血仪式是什么?”
樊魏捋了捋自己的大胡子,“我对武安派检验之事了解也相当有限,只是听说,那是给身上有邪崇之气者的查验。”
樊魏说到此处,眼中流露出一丝的惋惜之情,指南针却并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有何缘由,想来应当是东渐府内的某些秘辛。
“看来是因为我体内妖兽血脉的影响,所谓心眼……”指南针回想起《万象》之中对心眼的记述,
“天生灵性极重者,可开心眼,洞察细微之事……”
……
曲靖一和木落霞沿着各个楼层的飞檐一路运功跳跃,很快来到了少尹府一旁的侧殿“风月堂”。
二人行踪如同受到某种力量的隐藏,变得极为隐秘,少尹府来来往往的官员和巡察,竟是没有一人发现二人的踪迹。
而这“风月堂”内的长官,既不是少尹的长史,亦不是少尹的隶书。
青色的云彩聚集在堂内,仙气飘飘,整片堂内都被青白二色的雾气所萦绕,显得虚幻且不真实。
曲靖一和木落霞两人进入了风月堂内,随着将来来往往的官员全部隐没的云雾,一路深入这已经脱离了风月堂的秘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