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出门去寻,四处问宝玉去了何处。
很快便打听到,原来是王熙凤受了尤氏和秦氏之邀,要去宁府逛逛,又听秦氏说他弟弟秦钟正好在,宝玉此前念叨许久要见的,就把他喊了过去。
也是贾琳琅顾忌贾宝玉面子,没把宝玉受罚的事情往外说,不然王熙凤也不会来喊他。
贾琳琅心下顿时有些不爽起来,直接就往宁府赶去。
到了宁府,却见贾宝玉,王熙凤等人面前站了一个小后生,生得身材俊俏,举止风流,清眉秀目,粉面朱唇,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腼腆含糊地问好。
那宝玉见了秦钟人品,心中便有所失。自思道:“天下竟有这等人物!如今看来,我竟成了泥猪癞狗了。可恨我为什么生在这侯门公府之家,若也生在寒门薄宦之家,早得与他交结,也不枉生了一世。我虽如此比他尊贵,可知绫锦纱罗,也不过裹了我这根死木头;美酒羊羔,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不料遭我荼毒了!”
正想着,却抬头看到贾琳琅来,贾宝玉吓了一跳,但他此时已经被秦钟人品所迷住,又见哥哥脸上没有愠色,便硬着头皮,继续和秦钟说话。
王熙凤见了贾琳琅,忙把他拉过去,捏起他手上的茧来。
“我说给你多派些丫头去,你就是不依,那衾盏也是不懂事的,只把你作成这样。”
贾琳琅道:“嫂嫂误会了,这是平日里练刀握笔时落下的。”
王熙凤道:“那姐姐也心疼,改日再找人给你做个指套,让你练刀时能轻松些的。”
为了发力流畅,贾琳琅握刀的手是不可能戴指套的,但王熙凤一番心意,也不好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另一边,秦钟和贾宝玉二人已是越聊越投机,越谈越亲密,如久久未见的兄弟一般,聊个不住。
一时,有丫鬟上来摆茶果。
宝玉便说:“我两个又不吃酒,把果子摆在里间小炕上,我们那里坐去,省得闹你们。”
说着,拉着秦钟进里间坐去了。
却说王熙凤又拉着贾琳琅,嘘寒问暖了一阵,就听到秦钟和宝玉二人一齐从里面出来,走到贾琳琅面前。
贾宝玉恭恭敬敬地道:“哥哥,我有一事,还望哥哥务必首肯照顾着的。”
贾琳琅瞅了眼贾宝玉,又看看秦钟。
“你说。”
“我与秦兄弟一见如故,细细谈来,方才知以往之缺进益的,便想不如与秦兄弟同往塾里去读书,也好互相伴读着,补补以往错过的功业。”
贾琳琅听了,心中暗笑,嘴里却答道。
“那自然是好的,你们只顾去,老太太那边有我回话。”
宝玉听了,又是一阵称谢,又想起自己还未领罚,如被贾政发现,贾琳琅还要担责,于是心下愧疚更深。
便找了个由头,匆匆辞了秦钟,自顾回外书房罚跪读书去了。
贾琳琅见此,也不多留,辞了凤姐秦氏等人出去。
出了大厅时,却见到一个醉汉,手里拿了一个酒鳖,靠在马车边自顾喝酒。
见了贾琳琅,也不见礼,只伸出一只脚来,在地上碾了碾,又指贾琳琅痴笑道。
“又一个不识人的小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