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每天要跑5个小时,重达百斤的衣服他根本就无法适应。
只要一懈怠,速度减慢了,就会立刻感觉到一阵麻痹,像是被电击一样,伴随着针扎般的疼痛。
孟义说电流的作用是刺激穴道,对他这样没经过训练,但身体素质还不错的人堪称量身定做。
或许是训练激发他暌违已久的血气冲动,他想见见余早,想的牙根都痒痒。
茅厕的人已经准备就绪,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好机会,正好离开。
余早走向洗手池,拧开水龙头,把脸递过去,想要冲洗脸上的泪痕和口中的腥甜味道。
不是没被吻过。
但这种特殊的感觉第一次有。
羞耻感与慰藉感不相上下。
当权利分配对一个人非常不利的时候,情感机制就会协同配合,调和一部分受辱感和愤怒感,也就是说改变自己的认知,好让自己不那么痛苦。
人是很难在死亡威胁的恐惧下安然活着的。
只有让自己相信恶人也有善意,让自己在不同的角色中切换,才有可能增加生存的概率。
余早很清楚,她不会这么快就挂了,她要顽强的活下去,并且,让理性的情感行为适时发挥作用。
她从来没有停止过恐惧,在这里,在家里,在学校,在公众场合,疲于应付的事太多,紧张情绪无时不刻在冲浪。
“你咋了?”一个叫不上来名字的人看她满脸是水,凑过来。
“没事儿,困了,洗了把脸。”她不看那人,回避任何目光。
方一晨的冒犯没让她觉得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相反,她感受到了一股有冲击性的男性荷尔蒙直逼而来。
她觉得自己一直是面面俱到的,但这无法抵消与人接触的恐惧,只要身处某些场合,自动化负性思维就会被激活。
她躲避这种感受,有时候不懂比懂更聪明。
她平时就喜欢看点研究心里的书,知道有个词叫做“角色期待”。
一个人要被他人、公众与社会所接受,其行为表现必须符合社会对他的角色期待。
她小心翼翼的做着分内的事,身体里却涌动着翻江倒海的不安于室。
梦想、现实、轻重、道德,不断的衡量,作为一个矛盾的统一体,余早是一个极其稳定又极为不稳定的人。
方一晨今天有点不一样,让余早沉迷了几秒,那是一种在松动的缝隙中,积存的压力在嘶嘶释放的快·感...
像是一股电流穿过身体,酥麻而战栗...
几个小时后,余早躺在粗糙的木板床上,品味着这份多年没有过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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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早的电话停机了。
上一次通话后就欠费了。
“可以先帮我充上吗,我一定还你。”余早藏不住的着急,她不能让自己失联。
“卡已经扔了,没办法。”老九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我现在就去借,保证今天能要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