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封叹了口气,搭脉一看。
脏腑早已损坏严重。
以目前情况,应该是睡着的时候走的。
“脏腑受损严重。”沈封沉声道。
如果没有先天的功力,这玄阴掌确实对人身体伤害极大。
“我早知道她身体,她与我们不同,功力薄弱。”陆玥儿流着眼泪道。
沈封心里一叹。
身后,同样传来一声轻轻叹息。
沈封回头看去,只见温子鱼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身后。
“她和玥儿姑娘不同,并非先天,其实就算是神医再来,也无济于事,脏器受损,已极为严重,就是一口气吊着罢了,这天机盒交到我手上,这口气也就掉下去了。”温子鱼摇了摇头。
昨天就能感觉到,此人身体已是油尽灯枯。
只是她当时说多了没意义。
沈封看了眼陆玥儿,缓缓退出了房间。
看到温子鱼坐在院子中的石椅上,右手抬起。
墙角随之落下一位带着面罩的人,看身形很是轻便。
“去,寻一辆马车过来。”
“是。”那人说完,这才退了出去。
沈封收回目光,他知道有暗哨,只是没想到,藏得这么好。
“我一早去了镇抚司,查了资料,这天机盒,其上四锁,为穿心之锁,需以穿心引线法方可打开,而这穿线之法,却非常人可懂,若一步错,皆无法成功同启四锁。”温子鱼轻声说道。
沈封听到这里就知道,果然是去想办法开天机盒了。
只是,似乎结果并不好。
“大人都没办法吗。”沈封皱了皱眉头。
这可以说是乾京战力天花板,百事通天花板了吧。
连他都没办法。
那岂不是其他人都没办法。
温子鱼轻轻摇了摇头。
“非强力所能为,这奇门遁甲之术,本就非我所长。”
温子鱼对于监察司,自是早就盯紧。
诸多蛛丝马迹,如何不知,监察司借令行不轨,闹得世道混乱。
如今有天机盒,却难开其锁,自是心中叹息。
“那是……没办法了?”沈封脸色沉重。
这种眼睁睁看着好好的个人,就死了的感觉不太好。
虽然不认识。
可是一想到这些人千辛万苦,只为了把天机盒给到他们。
而他们却无法打开。
心里就有几分沉重。
“办法是有,只是还需寻人。”温子鱼说着,转头看向了旁边。
陆玥儿从屋子里出来,抱着她的朋友。
“我备了马车。”温子鱼轻声道。
“谢温掌使。”陆玥儿红着眼眶。
她是先天,可护心腑,尚有回旋余地,只是莲雪,已经是受损严重。
沈封走了过去。
“我来吧。”
一夜霜华,今晨凝霜。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谢公子,我与她相识多年,自幼认识,我送她即可。”陆玥儿红着眼睛道。
沈封叹了口气。
人间帝王,百姓不同雪。
他却也是其中之一了。
看着身旁女子单薄的身影,沈封缓缓跟了上去。
温子鱼同样跟着一叹。
他们能送天机盒给她,心中之信任不言而喻。
只是长路漫漫,如何是一日之功。
秋冬交替,霜露几分寒凉。
一路无话,甚是沉重。
沈封和温子鱼坐在马车上,旁边就是陆玥儿二人。
“温掌使,天机盒可有法子打开。”陆玥儿红肿着眼睛问道。
“目前未能。”温子鱼摇了摇头。
天机盒强力破之,就会毁掉这盒子和里面的物件。
这是天机门的机关之术,非常人可破。
陆玥儿闭着眼睛道:“此物是我们拼命带出来的,也是我好友遗愿,如今却未能替他平反,实是我之责。”
“和姑娘没关系,天机盒本就是天机门所打造,很多时候他们自己若无锁芯,都没办法打开。”温子鱼轻声道:“不过姑娘放心,我会想办法将他打开。”
沈封心情沉重。
如果这位都没办法,这普天之下,恐怕也没几个人有办法了。
镇抚司掌使,这样的身份地位都没办法破解,其他人应该更没什么希望了。
一行人相继无话,在前面人的驾车下出了城,没多久,就来到了城外十里,一处山上。
清风吹来,山林丛丛。
温子鱼叹了口气,右手清推,清出一片空地。
陆玥儿闭着眼睛,流着泪将人,放入了眼前的土里。
沈封神色复杂,道:“若是我能早点,未尝不是没有机会。”
“不怪公子。”陆玥儿摇了摇头,红着眼眸道:“她和我们不同,能坚持到昨天已是不易,公子就算可以去其寒气,却也难解她之痛,这对于她来说,反倒是個解脱,以免受无尽折磨。”
话是这么说,只是想到好好的个人,说没就没,还是心里几分沉重。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世道薄凉。
沈封站在山上,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有可能,下一次刀子就落在他身上了。
转身来到了温子鱼身旁。
沈封心里清楚,心法神韵,对他如今来讲,最是重要。
如果不能尽快提升武道修为,那么危险可能无时无刻会落在他身上。
需要尽快和温子鱼探听这三种心法的情况。
温子鱼轻声道,“晚些时候随我去寻个人,此人会奇门遁甲,未尝不能帮我们。”
沈封点了点头。
奇门遁甲之人要找,但他自己的事情也不能落下。
温子鱼显然对于这些情报,应该没有比他还了解的。
“昨天我想起和监察司碰头,他们功法阴狠不说,体魄也是不差。”
“监察司揽遍诸多武学世家功法,自是有不凡之处。”温子鱼只当他突然想起,并没觉得奇怪,因为监察司行径一直都是为人所诟,如今又因天机盒与监察司牵连,所以他会有所考虑到会和监察司接下来发生什么摩擦,也不奇怪。
“昨天那人看着心法就不差,我观他速度不快,掌法劲道极大。”
“监察司的监察使,所学心法应是顺血了,当年魏无忧为建监察司特地去找的,此功法配合玄阴掌恰到好处。”温子鱼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心法。
果然,各自大多数心法情报,都是知道的。
不过,天天打来打去,能不知道就怪了。
“顺血?”沈封轻声道。
温子鱼点了点头,“和我镇抚司的心法不同,这心法颇为适合玄阴掌,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搞的这心法,刚好能让玄阴掌对体内血气的凝滞有一定的缓解。”
沈封不禁沉思了起来。
监察司身居高位的人,才可能知道,顺血这门心法具体情况吗。
“心法之道,却也是重要,我镇抚司宁心决虽普通,但契合多种武学战技,不过你本身就有所学,倒是没影响,但我观你学的是外家心法。”
“正是,这也是为何我好奇的缘故。”沈封开口道。
温子鱼摇了摇头,道:“这顺血想来只有监察司上面的几位掌使才知道具体情况,莪也没见过这心法。”
沈封心里沉重。
掌使。
这可不是简单人物。
看温子鱼就知道了。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温子鱼对于监察使的掌使非常不给面子。
昨天那做派,就能看出来了。
而对面对于温子鱼的惧怕,也可能看出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