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看了太多话本子的小柳姑娘悄悄打量谢洲白和谢怀云的脸色。

两人当然不会为难她，短暂的眼神交汇后，还是谢怀云开了口：“原来是这样，是我们冒撞了，还请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这也怪不得你们误会，我这些天确实都只参加了个人擂台。”柳月声连忙摆手，“该是我说抱歉才对，辜负了你们的好意……”

谢洲白站在一旁忽然开口：“群英会举办两个月，女侠若是有队伍，还是要早日参加比赛为好，不然这积分差距，后期很难弥补。”

柳月声点点头：“多谢洲白道长提点，我那队友这两天有些忙，过几日便好了。”

“那便好。”谢怀云轻轻笑了笑：“只是可惜我们与姑娘无缘做队友，他日便要做对手了。到时候还得请姑娘手下留情。”

他这客套话没什么错，只是柳月声想起自己刚刚二十招内就败在谢洲白手上，一时有些赧然：“道长莫开我玩笑，我空有一手蛮劲罢了。”

谁知谢怀云却正色道：“我观姑娘刀法开阖有度，拳脚章法，想来是自幼习武。只是少了些实战经验和对各家武学的了解，对战之中，瞬息百变，经验不足自然会落于下风。”

他瞳子如星，看得柳月声心跳加快：“我与师兄现下便宿在碧霞山庄内，姑娘闲暇时，也可来寻我们切磋。”

柳月声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收获：“这……这不太好吧？”

能与“含霜履雪”切磋，也堪比武林前辈一对一指导了。听起来还是免费的。

谢怀云抿唇一笑：“权当交个朋友，这点缘分还是有的吧？”

柳月声被他笑得迷糊了眼，哪里还有什么不好，连连点头道好，又客套寒暄了两句，才辞别二人往下榻的客栈走。

望着少女走远，谢怀云才收敛了笑意，拿胳膊肘去捅旁边站着的“木头人”：“走啦，你看中的小姑娘名花有主欸，我们还得再找找。”

谢洲白轻睨他一眼。

谢怀云也不怕他，把手中的履雪剑直接塞谢洲白手里，自顾自往前一边走一边说话：“你眼光也太高，我说那个灵心教的伍皎皎不错，你说她行动木滞失于灵活；那我说斩月楼的卫湘身法灵活，你又说他出刀轻快利落有余、防守自身不足……”

“还有什么性子古怪不好相处，什么说话听不懂……”谢怀云背着手数落念叨。

两人顺着河堤往碧霞山庄内院走，一路上的侠士变少，最后只剩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谢洲白也不反驳，怀里抱着两把剑像个剑侍一样跟在谢怀云身后。

谢怀云停下来回头看向谢洲白，毫无在外人面前的落落大方：“都怪觉夏，非得这个时候回书剑斋。害得我要遭这罪。等他回来，看我不……哼哼。”

他一手为拳一手为掌，拳击掌心，故作恶狠狠地拧了拧。

谢洲白道：“觉夏走得匆忙，不曾说何时归来。”

谢怀云愣了一下：“对哦。”他泄了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我写去书剑斋的信估摸着还要两天才能有回复呢。不知道他能不能赶上这次群英会。”

十五年一届，若是错过了，便是再来，也没有今日少年豪气那般恣意畅快了。

谢怀云目光顺着水面，白鹭飞掠，远山云霭缭绕。

“师兄，你这么挑剔，要是我们找不到合适的队友怎么办？”

谢洲白面不改色：“找不到就不找了。我们只参加单人和双人组合的擂台便好。”他顿了顿，偏头看向谢怀云，眼里难得泛起明显的笑意：“还是说，你怕输？”

谢怀云挑眉：“师兄可别忘了，自十二岁以来我们的比试，师兄还多一败于我。”

谢洲白把手中的履雪剑抛向他：“多说无益，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