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慎飞身而出,“蛇”身灵活回收,并刃成剑,虚空一挑。
白衣女子侧身甩出的白玉笔被剑身击飞,擦着使用者的面颊划过,带着那张洁白的面纱一起,旋转插入擂台下的泥土里。
面纱下的脸冷艳明丽,是少见的美人。
在周围零星几个围观者的惊呼里,这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交错。
周慎瞳子里映着女人的倒影,青丝如云,白衣如雪,随着跌落飘然飞散。
如一朵荼蘼般盛极冷清,叫人看了心尖都微其怜惜颤抖。
周慎面无表情,一掌拍在女子肩头,将其击落在擂台之外。
自己受力后撤,踩在擂台边缘,然后侧身甩出链刃,缠住向他扫来的枪尖。
同时顺着转过身形,长腿一抬一落,将枪身踩住,抬眸望向恼怒的云巍,语气平静:“承让。”
“还没结束!”云巍正要发力抽枪,擂台下女子却抬声道:“到此为止吧。”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望向台下那道伶仃美丽的身影。
“云大哥,你之前说过,胜负都依我?”
云巍点点头:“自然依你,只是……”他面带怒气地看向周慎,显然是对他出手重,感到不满。
白衣女子拢了拢鬓发,轻声打断了他的话:
“擂台之上,只为一场输赢而已。”
她目光落在周慎身上,审视般的上下打量:
“阁下武艺高强,我们技不如人,甘愿认输。”
她又看向柳月声:“方才求胜心切,出了些险招,姑娘勿怪。”
“啊……?我……”正在旁边捡武器的柳月声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险招?
她摆了摆手:“我没什么呀……”
周慎松开踩着的长枪,从柳月声手中拿过那只白衣女子掉落的墨玉笔。
墨色的莹润光华在男人指尖流转,他凝眸看了片刻,忽然间手腕一翻甩出,两道黑点直奔白衣女子而去。
“呀!”柳月声惊了一下。
倒是白衣女子不慌不忙,站在原地,素白的手探出,轻巧夹住飞来的利器和一个黑色瓷瓶。
她握住瓶子往周慎看来。
“温水化开外敷,三日可平复伤口。”周慎此话一出,大家才发现白衣女子双手上竟有数道细密的伤痕,正在慢慢往外渗血,甚至袖口都隐约泛红。
云巍一惊,提枪跃下擂台奔到她身边:“孟姑娘……”
他伸手想拉住女人的手仔细看看,却在伸出手时顿了顿,虚虚捏了个拳,垂落在身侧,双眼担忧地盯着,欲言又止。
“无妨,云大哥,只是些皮外伤。”白衣女子温声道,又对周慎微微颔首:“多谢。”
周慎不假辞色:“是我该谢‘拈花妙手’笔下留情。”
说完,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柳月声,见她还盯着白衣女子看,伸手轻轻点了点少女眉心:“赢了,还发呆呢?”
“赢了……?”柳月声捂着额头重复,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前一刻还身陷危机,怎么下一瞬就赢了?
这句话也提醒了裁判,连忙敲锣扬声宣布了这场的胜利者。
胜负已分,场下白衣女子和云巍也没有再留,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
锣声把柳月声晕乎乎的状态里惊醒,少女欢呼一声,把刀一丢,像只小鸟儿一样,跃扑住周慎:“哇塞!!我们晋级啦!!”
周慎没有拿剑的左手轻松揽住她的腰,顺着被扑住的惯性转了半圈,少女红色的裙摆像一朵花般绽开。
柳月声双手环在周慎脖子上,“阿慎哥哥!好厉害啊~好厉害啊!”
她明亮的眼睛里映着周慎的脸,寒冰好像也要在她的眼神里融化成春水:“怎么突然就赢了,你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功夫?还有你的武器到底藏在哪儿啦?我怎么都没看见?还有还有……”
喋喋不休的红色小鸟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满腔的好奇:“‘拈花妙手’是什么?你……”
她咬了咬唇,“你认识那个姑娘吗?“
你的问题也太多啦。周慎默默地想。
有点想捏一下脸,但是腾不出手来。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巧合认出来了。”
柳月声歪了歪头:“我怎么没听说过……江湖小报还能不写这种美人姑娘?”
周慎面色不改:“江湖小报也没有写你这样的美人姑娘。”
柳月声哑巴了一下,脸上砰地红了一片云霞:“阿、阿慎哥哥……你在说什么呀!”
可惜对方一如既往的无表情,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柳月声作势要捶他,才发现自己还在周慎怀里,顿时脸上更红了,连忙推了一下男人的胸膛,从他怀里挣跳出来。
柳月声手都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她理了理脸侧的发丝,触碰到的脸颊滚烫,又慌里慌张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手忙脚乱之间,她灵光一闪:“啊!荷包我还没还给她!”
她从怀里摸出那个紫色荷包晃了晃,连周慎脸都不敢再看,低头跑走:“我去还一下!”
跑了没几步,噔噔噔折返回来,捡起地上的双刀,埋着头撂下一句:“等我回来一起去吃饭!”
又一溜烟儿跑走了。
周慎看着那朵红色的花儿追上远处的两人,微不可察笑了笑,正要收剑抬脚往那边走,忽然敏锐地抬剑回头。
破空的风声凌厉而至,沉重的一击被剑身挡下,周慎往后退了半步站稳,看向那个后撤的飘然紫影。
唰的一声折扇打开,轻轻在青年身前摇动,一双上挑的凤眼似乎有千言万语,俊俏的面容上噙着似是而非的笑意:“阁下好快的反应。”
他后面的小楼上也追跃下两道白色身影,其中一人喊道:“觉夏!周兄!”
另一人快一步,挡在周慎和紫衣青年之间,正是谢洲白,谢怀云紧随其后落在他身边。
紫衣青年自然是方觉夏,他笑了笑,“洲白、怀云,你们何必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试试这位周兄的身手罢了。”
周慎甩了甩剑,蛇腹剑化作柔软锋利的长鞭,垂落在他脚边。
他抬眼直视方觉夏:“薄力疏才,算不得什么。不过略胜书剑斋这种自恃清高却爱偷袭的人一筹罢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