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欲站何处呢?”
张超知道,自家兄长一直以来都很纠结此事。
个中原因自然是颇为复杂,颇为错节,不便去细理。
现在他只想听一个决断,早做决断,总比不做的好。
“呵呵,”张邈盘起腿在榻上来,略微懒散的靠向后去,目光因一时失神而变得阴暗了些许,“去年追逐董贼兵马,卫兹随孟德而去,死在汴水。”
“其家资亦归孟德。”
“我同样也折损了三千兵马,也算是了结此前情谊了。”
“现在我驻陈留,他驻东郡,总归是要有个名目的。”
“或与之同盟,或是归附其下,孟德为我回绝了袁绍,已成了传言令百姓广为知晓,若是我不去感谢,就显得不知好歹。”
“而后,我的名声会尽遭诋毁,他的名声就会显得高洁。”
张邈叹道:“我只有解决其难,才能在境内成为一段兄弟情深的佳话。”
“那就是,投于曹氏麾下,与之同盟立业?”张超点了点问道,跽坐于案牍前,显得颇为诚恳,他一向是听从兄长安排的。
张邈家族经营许多,得了八厨声名,又结交士人极多,在乱世之前就已聚拢了不少人脉。
又以家资起兵,而后参与讨董之同盟,立稳了脚跟,好不容易名显于州郡贤才之家,现在兖州东郡之局势反而更加严峻。
现在,似乎必须要投效于曹氏了,曹操有名有功,似乎也未尝不可。
但,少时曹操可是跟在我后头的,虽有情谊,却多是我领着他。
现在却真的要投效于孟德之麾下,想来却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张邈感觉,这东郡纷乱的诸侯之中,应当是自己占优,可以与袁绍分庭抗礼才对。
而曹操是听命于袁绍的,日后自己的性命,岂不是在他人的掌控之中?
“不投效,但此次必须要与他一同圆上这情谊。”
“将陈留所得粮食,支出万石,再加些许金银、布匹以资助东郡,让孟德能安置此次大战收降的兵卒、流民。”
张邈说到这,哀叹了一句,“这算是,上缴安心费吧……哈哈,我以钱财资助,维护了名声、与孟德之间的情谊,那他也的确不能再对我下手了。”
“先行如此,日后再看吧,眼下的局势,十分不明,还不知谁人为友谁人为敌呀。”
同盟已然是瓦解了,各部诸侯自然也都是各怀鬼胎,都想要占据一块地盘以发展自身实力。
“再看看。”
张邈目光模糊,好似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喃喃道:“若是境内之钱粮不够,则从我们自己家中支取。”
“好。”
张超应下,但是心里其实略有不悦,这样一来,陈留的军备自然会略受影响,不可大肆招募兵勇。
……
“其真正目的是,压制陈留,取之财,壮于我军。”
荀稷和典韦、张郃走主道而回,道路崎岖,三人下马而行,身后跟随百骑皆是如此。
路上,张郃问起了此前和曹纯所说的那番话。
他们知道荀稷根本没醉,毕竟老在一起喝酒,知道他能喝到第二天早上。
用其他兄弟的话来说,若是喝水可能早就倒了,还好是喝酒,反而无事。
荀稷说起了下一步策略,收陈留。
提及这个,典韦是最不困的。
因为他在陈留有人命官司,方才逃亡而出,若是能收取了陈留,那以前的亡命之事就一笔勾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