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先生,”典韦在院子里磨麦子,同时和荀稷聊着天,张郃在另一处包铁马镫,亦是竖着耳朵在听,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
“你总是叫你兄长为狗货,说什么字形乍看起来像。”
“那俺也能叫先生你狗寄——”
“住口!”荀稷眼睛一瞪,心里咯噔一下,“你字都不识,像个屁,你看得懂碑文吗就乱叫!你叫什么!?”
把“吧”字给我憋回去!!你一点都不文明!教这么久了还是这么粗鲁!真粗鲁!!
“俺叫典韦。”
“我他……”
正吵着嘴,门外忽然有人在院外站定,不多时有军士来通报,三人停下之后,请曹仁到了身前来,相互拱手后,曹仁当即说明了来意。
荀稷听完,展颜而笑道:“那东西,其实也没那么容易,最精粹之处,便是真的要用鸡肉来做,同样也需许多鸡,想要满足百万人,其实不容易。”
“啊?”曹仁没想到会是如此,他不甘心,又追问道:“他处,可还能购得?或许有粮商流通?”
“并没有,”荀稷还没说话,典韦就直接接过了话茬,道:“子孝将军,这东西只有先生会做,别的地方闻所未闻。”
荀稷笑道:“那一小碗,本来是打算让各位将军尝尝,用以犒劳的。”
“子丰……真的没办法了吗?”
曹仁满脸苦涩,但是他又想不通,难道你不是让我立功的意思吗?都特意拿出来给我了。
这话,不好意思当场问出口,一来是有人在,不能说此私密之事,二来他怕自己会错意,引得两人之间尴尬。
“啧……”这时候,荀稷放下了手中的手磨,郑重的道:“但,既然是子孝将军的话……”
“我在颍川坊中还有产出数千斤,都是一两年前走商时所制,或许还能用。”
现在制出的较纯,添加物少,而且存放之处干燥阴凉,不至于这么快变质。
“只是,那都是花费了巨量家资所得,若是全部赠予兄长,我们这些兄弟,可就颗粒无收了……”
“哦,”曹仁当即愣了愣,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子丰以前还做过生意?”
“嗯,”典韦点头道:“俺们卖过鸡精、木料、石料,还卖过马,有一年卖过人,最多的时候还是卖盐,先生的制盐手法,真不是盖的,也就是乱世降临了……”
“典兄,”荀稷喝了一声。
曹仁听得喉结都滚动了一下,天纵之才啊。
触犯大汉律法的,恐怕是都干过了。
这荀稷胆子真大,还敢私自贩盐铁,连人都卖,又是什么生意?
他还当过商贾。
还,还若不是乱世降临……没有这乱世,你们早就被绳之以法了好吗?你们几个法外狂徒。
“也不犯律法,”荀稷当即解释道:“都是当时县吏、郡守暗中准许,也造福了几方百姓的。”
“熹平年间……在酸枣、雒阳、官渡一带有所谓的贡盐私传,难道和你有关系?”
“没有,”荀稷摸了摸鼻头,嘴角抽搐了一下,“真的没有。”
曹仁呆愣了片刻,道:“那,子丰觉得多少钱财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