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猴子的样子干瘪得像是一件大衣,浓密的垂下的黑毛让它看起来相当诡异。
“不行。它扛不住了。我做成的萎缩咒看似一样,却又有许多差异。”沈林沮丧地说。
他俩坐在门槛上,望着那只干瘪的水猴子,无可奈何。姝英掏出了一枚金币,虽然沈林没能成功,但是依然感谢他的帮忙。沈林拒绝了,他什么也没有做。
“想不到你是这么热心的人。”
“大多时候不是。”他笑着说,“我的服务是要收费的。成功全款,失败收一半。目前还没有失败过。”
姝英才知道沈林基本不在道场教书,他代表道场接受委托,外出处理各种邪魔鬼怪问题。
姝英犹豫了一会,从兜中掏出了十几枚金币。“能不能接下我的委托。”
“你也遇到邪魔了吗?”
“我想让你帮我杀一个法师。”
姝英掏出了一张折好的纸,她将纸打开,能看见上面写着许多的名字以及其他信息。沈林接过了纸,他看到排在第一位的正是君山寺的住持大法师粟山。而其余二十位正好就是大俞全部的二十一位大法师。沈林终于明白姝英来大俞是做什么的。他摇着头将纸还给了姝英。“我做不到,没有人能够刺杀大法师。你当然更不可能。”
姝英面色冷淡地接回了名单,收了起来。她没有再请求沈林帮忙。她对他仅剩的信任也就此消散。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是因为他们杀害了你们国家的士兵吗?让你和你哥哥中了萎缩咒吗?你要知道这可是战争。”沈林觉得这姑娘的思想有些极端,想法太过天真。
“我是为了阻止战争。”
“武皇帝这几次北伐成功,现在战争已经渐渐平息下来了。”
“你不知道,西南边的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武元鸿想要吞并我们大堰国。”姝英焦急又愤怒。
沈林的确对战争知之甚少,君山已经远离战争太久,自己已经离开兀州太久。他想起在北方时驻守北疆,那时苦兀境内的流民常常骚扰边民。最后一次看到站满原野的军队,茫茫的苦兀大军行来,父亲骑马上前。他与对方的将军互相示意,他们早已联络。他想,父亲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大夏已经千疮百孔,父亲一定能重整中原。父亲身姿伟岸,敌人无人敢上前迎战。可是,他失败了。
“算了。我很感谢你帮我,我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姝英起身离去,进了自己的屋子。
“那很危险,你会有去无回的。”沈林提醒说。
夜深时,沈林想抛开这一切。他不过趁兴帮了一个女孩,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他想起他在山腰向下望时,山中的村落积满了雪,一群猎人扛着几篓鱼,后面几人抬着一根棍子,上面绑着一个男人,大夏人的模样。那时,他想,真可恶啊,这群野人。他又提醒自己,自己和姝英可不一样,自己不过是叛军之子。带着深深的忧思,沈林终于睡着了。
正熟睡时,沈林感到一股冰凉的窒息的感觉。他猛地睁开眼,他见到姝英坐在自己床沿,目光冷冷地盯着自己。她一只手握着刀压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有些慌乱,马上发现原来她用的刀背。
他立刻推开了脖子上的刀,责备地说,“不要开这种玩笑,姝英。”
“并不是没有机会,是不是?”姝英露出轻笑。
沈林苦笑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姝英收起了短刀,在月光下,能看到她走到门口的身影,“我走了。”
“你不怕死吗?”沈林有些佩服这小姑娘的勇气,那几乎是必死之路。
“我怕没有办法活。”
姝英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了。
白濯从静观中回过神来,一旁的和伶早已不见。他有些气恼和伶没有叫我自己,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她只是太过重视这件事,白濯知道。他带着小跑,向小食巷跑去。路上没有其他同学。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回到教室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院长才会解除自己的处罚。
沐芳园东北角的小食巷是几条交错的街道,街道边是各式的餐馆,照顾了来自各地的学生。白濯没有走进更深处,在门口旁进了一家店面。店里还有一位客人,教历史的欧阳老师抓着一份报纸,桌上的饭菜已经吃完,店员过来收走了餐盘,给他上了一杯饮料。所以,他注意到了白濯走进店里,“白濯。很久没来上课了吧。”
白濯挠着头不好意思点着头。
欧阳泉当然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他怜惜地说,“也不能怪你,小小年纪遇到那么多事情,是会调皮些。”欧阳老师亲切地招呼他坐在同一桌,问起了他最近的学习状况。他白须红面的样子极为有亲和力,让白濯也只能老实地点头,保证以后会好好学习。
直到白濯的牛肉面端上桌,欧阳泉才抱起了报纸。读着读着,他有些惊讶地说,“粟山住持遇刺了。”
白濯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挪到了欧阳老师的身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姝英的漂亮的画片。一旁的文字描述中写到,刺客成功地潜入了大法师粟山的房间,几乎就要成功刺杀粟山。但是终究被大法师降服。目前刺客已被押送君山监狱。
“啊,是姝英姐姐。”
欧阳泉疑惑地看向他,怀疑他是不是又干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