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大口粥继续说:“咱趁着这公子的东风,孩儿们但有几分成就,也不算我等忍辱负重这许多年。”
见章老丈想伸手再去拿鸡蛋,章婆子见了忙放下碗,将他的手打落下去说:“你这老东西,还想吃鸡蛋?这是我给兰子留的。”
等章阳去了隔壁,大虎还没醒来,他上去就掀了被子,一把把他拽了起来,如此两个孩子又去了别家,村子不大,孩子也就是七八个的样子。
等都到了竹屋门口,就见原本只有一个竹屋,可这旁边突然又多了个,孩子们还想着难道是昨儿夜里又建了个?
家里大人来给送桌凳,见了竹屋也有些吃惊,可到底互相看了看,又见白鹿晃晃悠悠出来,只当是山神显灵,给众人赏赐了一座竹屋来当学堂。
白鹿当先用角顶开了门,又回头看众人,那模样像是在说:“跟上!”
众人见它进去,又互相看了看,小孩子们最是好奇,纷纷跟着进去,大人们也举着桌凳跟着进去。
等进来发现屋里温暖如春,见东墙上贴着张黄符,村民们觉得或许就是这张黄符起了效果,等放下桌凳,安顿孩子坐好。
正扭头打量屋里呢,就见白鹿用角顶他们,像是想让他们出去一般,村民不敢违抗,又各自回了家去。
孩子们在家的时候被耳提面命说了要守规矩,虽然好奇,可也不敢随意开口说话。等了片刻宴长生进来他们更是坐得笔直。
宴长生坐在前面又看了看孩子这才开口说:“我姓贺,大家可以叫我贺夫子,今后就由我给大家授课。”
说着从带着的背包里拿出十来本书籍来,孩子们只知道书贵,之前尚未见过,这时见了眼里都放出光来。
宴长生则对章阳招招手,他激动上前,把书递给他说:“《诗经·小雅·湛露》有言:湛湛露斯,匪阳不晞。你既名阳,还望你日后光明磊落坦荡一生。”
章阳虽听不太懂,可接过书来不禁有些激动的说:“好的夫子。”
等他回去,又招呼大虎上前问他:“你可有名字?”
大虎圆头圆脑的,闻言一愣,摸了摸头脑又开口说道:“俺叫大虎。”
孩子们听了哈哈笑了,宴长生也看着他黑乎乎的眼珠摸摸他头说:“你既然姓王,小名又叫大虎,虎者,阳物,百兽之长也,乃山兽之君,虽勇猛威严,可也当时刻小心,如此才能得个善终,如此夫子就给你起个名儿,就叫王君慎。”
大虎听得迷迷糊糊,但也还是接过宴长生递过来的书,道谢后回了座位,就这样将书一本一本发了下去。
让大家翻开,他又说:“今儿你们先来随我念诵,等明儿咱在识字。”
于是宴长生开口:“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孩子们也跟着念诵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就这样元一一句,孩子们一句,孩子们清朗的读书声像是随风而去一样就这样传遍了村子。
早上村民吃饭完了聚在章老丈院里,听着读书声,这才放心下来,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笑容。
章老丈则对大家说:“如今山神爷回来了,我等既然在他老人家面前许了愿,也要圆了去。正是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底下众人听了,这是好事,能为山神修缮庙宇,正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村民听了就纷纷开口说了起来。
章老丈听得烦了,打发他们去找木材,村里还有位老木匠,正好托他替山神爷重换了门窗。
贺云卿又走了半日,又召张军师来议事:“我等出来两日,借着阴马也算是日行万里,可还没找到章弟踪迹,这事不对。”
张军师也想了想说:“确实,像是有人故意隐藏了章公子痕迹一般,又仿佛故意放了些假消息出来,这才让我们疲于奔波。”
当下两人商量起来,回顾路上细节,这时张军师突然说:“主君可否记得大六河河神说得话,他说仿佛见过章公子和一女子坐船。”
“想来这一切就是这位姑娘搞鬼。”
又抚着胡须说:“这样看来,这位姑娘定然不是凡人,想来应是精怪一流。”说着又有些古怪的打量贺云卿。
贺云卿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顿时脸一红不好意思说道:“竟是这样?”
他们这支虽正妻是世家大族的嫡女,可也有些精怪出身的妾室。
不过好在是都不许诞下子女,因此正房夫人们才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他们这些人修行有成,这才宽松了些。
不说旁人,就是贺云卿也有个蚌女小妾。
这时贺云卿强装着说:“如此看来,定是这妖女害了章弟。”
张军师也说:“既然打听不到章公子下落,不妨咱从这位姑娘身上着手。”
等到了午时,宴长生放了众孩子回家,见白鹿仍然看着书,他上前说道:“虽说你是灵物出身,可到底人间正理没有知晓几分,此回跟着孩童正好一并启蒙。”
又接着说道:“下晌儿休息,你且去山里替我寻些灵药,我要开炉炼丹。”
白鹿点点头跳跃着又上了山去。宴长生之前没怎么炼过神道丹药,虽然也拿着不少药材,可他却也想顺带看着这小界出产的灵药来,因此这才打发白鹿上山去。
等孩子们回了家,纷纷说了夫子给起的名字,众人难免又惊叹了一番,又见孩子们拿出书来,神色更是恭敬了几分,说话都轻言慢语起来。
说是小界,可也算是广袤,陈曼春虽也来了这小界,可因广阔也感应不到宴长生所在。
她来的这处地界有些荒凉,这倒不是说环境荒凉,只是人们文化贫瘠,她轻而易举当了这族圣女,凝结了一道假神符箓。
她虽不在意,可也借着这些人等完善她那幻道法宝塔,倒是源源不断香火供着,她又放这些神将出去,族人只当她手段非凡,更是敬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