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阳这段日子进学也明白科考乃是头等大事,他听完站起来又行了一礼说:“夫子才学出众,定能如意而归。”
这天晚上张军师亲自驾了鬼神马车来宴长生住处,宴长生出来一看皱眉说:“如今我尚无神位,如此招摇反而不美。”
张军师连忙解释:“日子渐进,怕是耽搁了。”
宴长生想了想,忽而就说了句:“劳烦黄将军了。”
张军师正摸不着头脑,就见一个汉子凭空出现,对宴长生行了礼又抬手放出一架马车。
张军师偷偷瞧了瞧那汉子,气息纯正,像是神道路子可又似是而非,见宴长生看他,他不敢再随意打量。
等上了车,张军师反而坐在车驾上不肯进车厢,宴长生随他。
黄巢这就驾起马车,那马儿忽得跑了起来,张军师又惊讶片刻,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说不得还尚有余力。
如此过了两日就临近京师,宴长生听了就让黄巢去歇息,他和张军师一路走了去。
因车马得力,如今还有七八日光景,正好赶上,二人这才不紧不慢步行赶路,只不过二人都有些功夫在身,路上还算安稳。
这一日刚进了皇城,倒是难得的热闹与繁华。贺家当初坐天下的时候皇城并不在此处,只是赵家得了天下后,这才迁都于此。
虽然贺家如今是为臣子,皇家也不敢怠慢了去,或许也算防备,在这内城里赏了个宅子,时不时倒是有贺家人到此落脚。
等张军师带着宴长生进了宅子,那边皇城就收到了消息。
宴长生和张军师都明白,如今顶着贺知章的名头,他是家主嫡次子,身份贵重,宅子里管事当然不敢怠慢,日常吃用都是顶尖。
原本宅子里管事还想着忙前忙后跑个腿,结果张军师一手包揽了过去,倒是让他无可用之地。
贺家也算是大族,虽然如今没落了些,可到底一举一动牵动人心。所以这几日倒是有不少拜帖。
不过毕竟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如今天子政治清明,不少学子只是仰慕贺家才学这才投了拜帖进来。
等张军师拿了给宴长生看,他想了想,随意挑了张递给张军师就应了下来,张军师接过来一看,嘿,原来是场花楼的
诗会。
这青楼听闻乃是二大王的私产,背后靠着诸多权贵,如今算是声名远播。
第二日,宴长生换了身绣绿竹白衣袍,头戴赤金莲花冠,头上勒着大红抹额,端得是玉面书生模样,因他气质超群,又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仍旧由张军师陪着,不过还是晚了片刻,等进去众人齐至,见了他都是眼前一亮。
在座的都是人精,哪里会有人计较他晚来片刻,青楼里花妈妈笑着上前来行礼说道:“奴家等收到公子要来的消息,可是喜出望外,如今公子真的来了,倒是显得奴家这地界喧嚣吵闹的很。”
宴长生对她点点头,花妈妈也不敢磨蹭,在前引着他去了上座。路上有不少士子向他行礼,他也笑着一一回了礼。
等坐下,由花妈妈亲自斟了酒,他想了想端着酒杯站起来说道:“今儿府里有些俗务,这就耽搁了片刻,如今看来是我来迟了,自罚一杯且向大家伙赔罪。”
底下众人也跟着陪了一杯,一个圆脸眯眯眼青年笑着说:“贺公子难得来,想来宅子里积攒了不少事务,听闻公子擅长音律,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听上一听?”
张军师对他耳语几句,原来这青年是二大王姬妾的兄弟,既然有了台阶,他当然借坡下驴。
因此说道:“那在下就献丑了,算是抛砖引玉。”
又问花妈妈:“妈妈可有趁手的琵琶?”
花妈妈自然应下,不一会拿来一把,宴长生上手试了试,开口说:“我新学了一首《十面埋伏》。”
众人不禁好奇起来,这曲子确实没有听过,不过听名字倒像是项羽、刘邦事迹。
等宴长生弹了起来,忽而就起了雾,雾气一散就见两军交战场景,众人一时激动起来,原来竟是有了幻象!
从前只听说这位才思敏捷,看这架势分明是有些功法在身。
一曲尽了,又是一首《霸王卸甲》,接着又是《阳春白雪》,再尽了又是《渔舟唱晚》,一连几个曲子下来众人如痴如醉,等曲子尽了,众人只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花妈妈当先倒酒敬他说:“公子过是大家!”有道是花花轿子人人抬,有不少人也跟着赞叹了几句。
花妈妈这时又说:“听了曲子,不如接下来众公子写些诗词,由姑娘们唱唱。”
说完她拍拍手,几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就走了出来,她们都是重金培养的清倌人,才学出众,落落大方。
有小厮给众人上了纸笔,宴长生想了想动手写了首《木兰花·拟古决绝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见旁人还在动笔,想了想又写了首《将进酒》,忽而觉得两首都不算积极向上,想了想又写了首《定风波》。
几经传唱,宴长生算是出了名。又过两日下场,接着殿试,皇族还是有些顾忌,点了他做榜样!
从此天下皆知!可他却谢过天子美意,上书自陈,愿做一教书匠,为陛下培育新人!
天子感动落泪,也算是顺坡下驴,千金买骨,成就一番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