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熟面孔。

另一侧。

张怀义，张之维，无根生三人交错站立。

隔着些距离。

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中年男人始终有一搭没一搭摇着扇子，目光阴沉，也不说话。

散金楼的打工仔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不过，此时能站在这间屋子里的，基本和吴灵儿一样，都是千音门的人。

沉默了大概几分钟。

中年男子终于开口道：“无根生，前些时日，灵儿代我警告过你，叫你不要乱来，可你今天还是出手了，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还是说我吴某人的面子，在你无根生这里，就真的一文不值？”

“那我该叫您一声吴老板，还是吴堂主？”

“随便你，只要别叫我岳父就行。”散金楼老板冷哼了一声，似是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

不过还能开的起玩笑，说明他此时的心情并没有表现的这般沉重。

无根生此时却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一脸严肃道。

“吴老先生，我只是觉得，那姓曹的汉奸虽然该死，但这并不是您把自己的养女送去狼窝的理由！更何况，谁知道他身边有没有，或者有几个，像我们这样的异人呢？”

“呵，狗汉奸身边能有什么高人保护？”吴老板哂笑一声，不屑道。

“那曹万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终日枯守在自己的军营里，面对那几百几千条洋枪！我们闯不过去！仅此而已！若是能直面那曹万，我散金楼的扫地大妈都能做了他！”

吴老板的气势陡然一变。

身为千音门的堂主，自然也是有几分修为！

“哼哼，无根生，你一个外人，又怎知通城百姓之疾苦，这曹家人行事一贯霸道，在洋人面前奴颜屈膝，对付普通百姓，却恨不得敲骨吸髓！”

“放贷，打劫，卖烟，曹家的王八蛋无恶不作，这么多年下来，逼死了多少百姓？其他家族都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你也不看看，这通城上下都糜烂成什么样了！”

“在我看来，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便是让灵儿打入曹家内部，寻得机会，刺杀曹万！”吴老板的声音越来越愤怒。

“今日之事，我千音门谋划许久，那曹万勾结洋人，乱我河山，已是既定之事实！此贼不除，我通城的百姓，永远看不见明天！”

“灵儿，你自己说，愿不愿意为这通城百姓，开一片朗朗青天？”

吴灵儿眼眶也红了，大声说道：“我愿意！”

“天真！”无根生也大声驳斥叫道。

听了半天，张怀义也差不多明白吴老板的计划了。

此番吴清伶的退隐仪式，其实是以千音门等异人势力为代表的散金楼，以及通城内其他骨气尚存的忠义之士早就串通好的一个圈套。

目的就是把吴灵儿名正言顺的送入曹家。

再然后，则是让吴灵儿想办法接触到那个万年老王八壳子，并伺机将此人除去。

至于吴灵儿能不能接触到曹万。

吴老板则不是很担心。

毕竟曹家门风懂的都懂，那老王八曹万也不是什么洁身自好之辈，平时就喜欢夜夜纵情，声色犬马。

只要吴灵儿肯下这个决心，进了曹家之后，不惜污了自己的身子，把千音门所学全施展出来，就一切好说。

张怀义不由暗叹一声。

可惜，如此计划，无论进行的顺不顺利，受伤最大的，终究还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女。

......

“我承认，曹万手腕高超，控制欲极强，他死了，曹家自然会倒台，可就现在这个大局势，倒了一个曹家，还有千千万万个曹家会站出来，你们这样做只是饮鸩止渴，白白搭上吴灵儿的一条性命！”

无根生不是没有做过功课，他也知道眼下通城的痛点。

可是，这事情又岂会这么简单？

“擒贼先擒王，敲山震虎，简单，却有用。”吴老板声音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