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嘱咐许云安心去学校读书,然后再联系许母,希望以后由老两口来照顾许云,许母在电话里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又是不好意思麻烦啊,又是担心五叔(阿公在家排行老五,许母称呼五叔。)忙活水果店,许云来了会添乱。
“你莫再说了,甚添不添乱的,就这样定了!”阿公有些激动的吼完立马挂了电话。
“这当娘的咋想的哩,交到那么个爷爷手里,可怜了娃儿诶。”阿婆边抖弄着织了一半的棉鞋,边絮叨着。
此时已是夜半时分,西湖中学的女生宿舍楼内,202房间,许云蜷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平静的安详的不顾一切的睡去了。窗外再大的动静也叫不醒她了……
奶奶在门前晒豆子,大白狗在四周玩耍,四岁的许云拿一个青霉素的小瓶子,用小手扶着,骑在生满铁锈的菜刀上,嘴里咿咿呀呀的喊着:
“驾,驾,驾……。”
奶奶笑着问:
“你在玩甚?”
“奶奶,你看我的小人骑在大马上,驾,驾,驾,马驮着小人在跑。”许云撅着小嘴回答。
……
从火房冲出来几个人,是扎着辫子的年轻的妈妈,还有八岁的表姐,和几个婶妈。
“快,快,去拿菌沫子,快。”
“用菌沫子灌进去。”
几个人慌忙脚乱的。
奶奶整个人被拖着,从火房的门槛上,一路拖到堂屋门口,众人拿了菌沫子往她嘴里灌。
“不行,不行,她不张嘴,她不张嘴,怎么办?”
白泥弯道上又跑来几个人,叫骂声,哭喊声,铺天盖地的。
一个男人发现了许云,冲过来挡住了她的眼睛。
……
满院子,满屋子,都是白花花的,头戴长长的白帽子的男男女女,围着一个长长的木盒子,转来转去。
“云,想不想看奶奶?”三姥爷把胡子渣渣的蜡黄的脸凑过来,看着矮小的许云问道。
“想。”
姥爷抱着许云,用力一甩,就把她驼到了木盒子下边的长条板凳上。
许云两手抓住木盒子的边缘,往盒子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