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Δ高能预警:白月光or朱砂痣?不。都不是。是大逃杀。)
观影室内灯光很明亮,哪怕外头天色渐暗,也不影响众人的视觉。
又或者,如聊天框所言,天幕本就是将内容投射进人的脑海。
所以,没有人会认错曾经的友人,哪怕年岁不同。
“织田作…”太宰治只是张嘴,喃喃地吐出这三个字后就把嘴紧抿着,再也说不出其他话。
他痴痴的抬头,鸦睫颤动着,不愿意轻眨一下,唯恐天幕内的画面转瞬即逝。
然而,自动运转的大脑却把开始分析影像信息,并毫无保留的解释给太宰治听。
“你看,太宰治,无论哪个世界,你都见不到织田作之助的文章。”
“你不会。if线不会。天幕内,更不会。”
“太宰治,你被诅咒了。你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别人。你可以舍弃自己,也可以舍弃别人。”
“所以,当你明白的时候,命运也会舍弃你并且嘲讽你。”
“你主动跳进黑暗,融入黑暗,你把织田作拉进那个世界,他死了,你逃了。”
“你真的逃出来了吗?你从来没有。”
“你真的不知道森鸥外的算计吗?你真的没有察觉出来安吾的问题吗?你知道。”
“你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的旁观者,看着他们在动作,你毫不在意,直到最后才意识到这一切,却已经无力改变了。”
“最搞笑的是,你真的觉得森鸥外错了吗?不,你甚至都不觉得他错了。站在他的立场,只是牺牲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就能得到异能许可证,他错了吗?”
“森鸥外作为港.黑首领,这就是利益最大化的取舍。你当时甚至无法用利益反驳他的观点,只能傻傻的恳求,那是我的朋友。”
“你甚至去怪安吾。坂口安吾只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一颗随意操控的棋子罢了。”
“你这么聪明,你怎么会不明白?”
“你真的憎恨他们,你就会去杀了他们。太宰治,你会是仁慈的放过敌人的人吗?”
“你明白的。你憎恨的是拉织田作进港口的人,是因为交友而导致织田作被森鸥外选中的人,是明知道有问题却不立刻解决,自认为不在意,自认为能够摆平一切,结果一败涂地的人。”
“那个人叫,太宰治。”
“太宰治,你杀了多少人你自己都不清楚,你洗不干净手上的鲜血,所以你手上也必定沾满友人的鲜血。”
“太宰治,憎恨吧。憎恨太宰治。”
沙色风衣青年僵硬着缓缓坐回椅子上,身体却无法抑制的微微颤抖。
明明是温度适宜的室内,鸢眼青年却仿佛身处那个漏风的决斗废弃屋内。
身在人间,心在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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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安吾沉默的站着,右手捏住手里的笔,虽说特务科肯定有其他人来记录天幕的内容,现场也有西木秘书记录,但随时了解情报,这个习惯他已经改不了了。
安吾头微微右转看着不远处的太宰治那神魂落魄的样子。低头紧抿嘴唇。重新坐了回去。
无论是这个世界的被他辜负了的友人,亦或是天幕世界的青年的未来,他都。
已经没有资格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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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傻子。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两人过分明显的反应。都被众人看在眼里。
有些人是不清楚情况,但看两人神色。也明白这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事情,而知道内情的几个人。
森鸥外瞥了一眼浑身散发黑气,面色惨白的青年,恍惚间看到了几年前的那人。
他心里默默地叹口气。
即使再来一次,他也会做同样的决定。失去了一个最底层的人员,得到异能许可证,换港.黑更远的长久发展。拔除了太宰治这个不定因素,也间接赶走了安吾。
划算的不能再划算的买卖,这是最优解。
但是,森鸥外紫红色的眸子一转,回忆起那个刚刚成年,身形还未完全展开的少年沉默地回应他的提问的场景:“首领,确实不会有好处,我只为了一个理由。因为我们是朋友。那么,恕我失陪…”
那把他自认为已经不能完全掌控,也捉摸不定的“怀刀”,不知何时,也找到了想要“守住”的东西。
森鸥外垂眸,他对太宰这孩子不是没有感情,但:“组织的意志所向就是他要下命令的方向。他愿意为此屈身于淤泥之中,作为组织的奴隶。”
那是最好的选择。
【镜头下,黑发的小少年,身体微微颤抖,琥珀色的眼眸变得幽深,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红发青年,仿佛要深入他的灵魂,去探索他的记忆。
“织田作,为什么…”太宰治仿若幽魂一般吐出最后一口生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本应该还游离在外的织田作加入黑手党?
为什么本应该选择不做杀手的织田作会举着枪?
为什么本应该选择提笔写下文字的织田作的脚尖粘着血?
为什么?
这一刻。
主世界的织田作和纪德举枪对峙,织田作胸口染血,武侦宰背靠友人墓碑的场景。
if线世界,织田作独自饮酒,首领宰跳楼的解脱的画面。
重叠交错,纷纷涌至太宰治的脑海,冲击着他的灵魂。
太可笑了。
太可笑了。
如果武侦宰是听从友人的话走向光明,最终找到一丝可以让他停留的东西。
如果首领宰是守护友人的写作的权利,最终心满意足解脱离开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