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一处院落中,所有夫子正襟危坐。
在刘夫子的开导下,苏护最终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你放屁,你们家借钱不还还有理了,白纸黑字……”
齐岭羞恼的反驳着,只是在看到刘夫子那骇人的眼神之后,他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最后更是不敢再说。
“好了,事情原委我与诸位夫子已然知晓,你们先回去上课吧。”
孙绳祖皱着眉头听完两人的诉说,他来白鹿洞书院不过几天时间,仓促之间还不敢妄下断言。
等苏护两人退下之后,孙绳祖这才缓缓开口问道:“此事该如何解决,诸位有何想法都可直言不讳。”
众位夫子相互看了看,一时间却是无一人开口。
最终还是刘夫子的脾气最为火爆。
他猛地从椅子上起身,面漏不屑的看了一眼众夫子,厉声道:“有啥讨论的,我白鹿洞书院岂能任由齐岭这等纨绔子弟败坏门风,直接逐出书院就行。
况且,这都是他第几次犯事了,难道书院要一次又一次的包庇他吗?”
书院的老举人苦笑一声,无奈开口道:“不要牵扯过往,就事论事,今日之事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倒也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吧!”
老举人说完后,又沉吟片刻接着开口说道:“而且,毕竟是苏家欠了齐家的钱财,依我看,不如书院出面,让齐家免了这笔钱财罢了。”
“德顺兄说的对,此事不宜闹大,我看如此解决甚好。”
老举人姓张,名吉,字德顺,之前一直是书院唯一的一位举人,所以在书院中还是有几分威信,刚一开口,就有夫子立马随口附和。
“而且齐家毕竟势大,虽说当代无人当官,但是再往上数代,每代皆有人为官,根基深厚,书院犯不着得罪他们家。”又有夫子开口对着众人分析利弊。
孙绳祖面无表情的看着诸位夫子,默默的听着,最后方才说道:“如此说来,此事便要轻拿轻放了吗?”
“如此最好”张举人叹了一口气,肯定的点点头。
刘夫子气的猛地拍了数下桌子,怒道:“诸位是怕了齐家的权势吗?”
众人尽皆沉默不语。
“非是畏惧齐家权势,只是我书院如今根基浅薄,更应笼络官绅,结好乡邻,如此才能生存下去。”
张举人颇为无奈,齐家在本地根基深厚,而且家族世代为官,书院实在犯不着为了一个学子,去得罪齐家。
刘夫子又看向了一旁迟迟未曾发言的张夫子,他是苏护的先生,这时候也该站出来为自己的学生主持公道了。
“张有德,苏护是你的学生,你都不准备为他说话吗?”
张有德只是叹气,最后才无可奈何的对着刘夫子开口道:“世安兄,此事还是算了吧,苏护……苏护会理解书院的。”
世安便是刘夫子的字,他本名文昌,寓意世世皆安,文道恒昌,可惜在这个时代,这种寓意注定很难实现。
“你!”
刘文昌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有德,他本以为这些人里,最起码张有德会支持自己,但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你们……你们还算得上先生吗?学生叫你们夫子的时候,你们不觉得受之有愧吗?”
刘文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他指着在座的几位夫子,吼着喝问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