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蓬顶旁的帘布,正好天空飘过了一团云朵,遮住了炽烈的阳光。
几缕带着水汽的微风吹入马车内,吹散了不少原先火爆的气息。
莫尔蒙探头出去,却看到他们正好在通过一条木桥。
木桥上的两端既有摆摊卖东西的,也有背着包袱匆匆往北走的旅人。
“为什么大家都在往北走?”
“因为北边有贞德堡啊。”作为地道老贞德堡人的马车夫懒洋洋地哼了一声,“到我们贞德堡要饭来了。”
“要饭,因为贞德堡人心善,给得多吗?”塔洛林好奇地探出了脑袋。
解答塔洛林问题的是那中年石匠,他对于刚刚和自己儿子的扭打同样尴尬不已,正好从此扯开话题。
“马车夫先生开玩笑呢。”石匠咳嗽了一声,“是贞德堡当劳工有钱赚,流民能分地,不少没分到好地或分得太少的,就都把地一卖,往北边去了。”
这对父子俩的去向并非孤例,随着拜圣父会修士和黑帽军的挨家挨户访问,以及亲友们带来的消息。
救世军、圣孙、圣女这几个词,开始频繁出现在人们口中。
杀死了贞德堡的库什公爵,击败了无敌的帝国敕令连,击败了金河乡的精锐超凡骑士。
一些传来的小道消息更是让他们在夜里躁动不已——取消了三等农制度,取消了《劳工法》和《逃奴法》,劳工工资没有上限,更不用永远待在庄园里了。
“好,你们看,这里就是酸瓜镇外的著名场所——弗里克公园。”
说完这一句,车斗内的众人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下一句。
哪怕是莫尔蒙,对这位马车夫敷衍的态度都有些无语,你要不说就不说,要说就好好说啊。
众人只好自己从门帘内朝外望去,却见不远处森林掩映间,几座仿古的行宫正坐落在河边。
河岸旁的草地上,青年男女们正坐在一张桌布上野餐,位于湖岸的栈道上,则是散步的市民工匠劳工、摆摊的小贩和来回巡逻的守夜人与护教军。
莫尔蒙察觉到一丝不对,这地方怎么这么像是某处贵族的行宫别院呢?只不过把那些高大院墙拆了罢了。
没等莫尔蒙想明白为什么,前面的马车夫又一次说道:“你们再往右看,看到没,那里就是酸瓜镇的最著名场所——医院。”
“医院,那是什么?”
“就是进去看病的地方,之前黑市中的巫医都转正了,工资都快比黑帽军高了。”
莫尔蒙和巴林巴对视了一眼,都在各自的目光中看到了惊异。
在之前,医疗资源都是被教会垄断的,普通人得了病,要么硬抗要么找教会赐福,要么就是买昂贵药剂。
治病的药剂在所有药剂中是最贵的。
其中治病比较物美价廉的办法,就是去秘党开的黑市,购买那些炼金药剂来治病。
当然了,这些炼金药剂的制作者和治疗者也被药剂师称之为妖术师或巫医。
的确这些“巫医”们经常搞出医疗事故,但横向对比,去教会治病就是用赐福止痛,治病全靠自身免疫,钱全花在止痛上了。
霍恩搞出来的医院,就是把乡间有名望的巫医和药剂师都集中起来,一边治病一边带学徒。
管你用什么法子治,只要治好了就行。
甚至一部分比较激进的巫医还被送到了秋暮岛,允许在那里进行小规模的人体实验。
“那药剂师们不会抗议吗?”
“当然抗议了,他们居然跑到圣临厅(前贞德堡市政厅)去闹,堵门不让教皇下班,堵到第二天中午,堵得圣孙饿了一天()
。”
那马车夫仿佛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那可把宪兵队惹恼了,直接用圣铳软木弹驱赶,打得他们筋断骨折,领头的全部抓去圣三一教育队了。”
这段时间让娜在前线有惊无险地和骑士们你来我往,霍恩在后方同样有惊无险地和地主市民工匠行会博弈周旋。
前线是听得见铳响的战争,后方是听不见铳响的战争。
“老哥,我有个问题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