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如果换一个思路，猿变成人的关键事件，可以说是两个同类的相遇。”

“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艾斯的数据库里没有任何相关的描述。

“一只猿的变异与智慧，只能称之为怪异、变态。除非他遇到了一个同等的自己。当他看到对方，才会明白彼此都不同于其他猿，他们不是怪异，而是人类，他们有同类。——然后，他们相互交流、共同传承变异与智慧，从此才有人类的诞生。”

布鲁斯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惆怅，既使是同一个种族，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区别也阔如天渊，在那样陌生孤独的世界，突然遇见一个同类，应该很幸福吧。

“先生，请不要使用比喻、暗示的修辞手法，我没能理解你的意思。”

艾斯尚且无法理解布鲁斯的心情。

“你与贾维斯，是两个起源完全不同的AI，技术上也有一些代差，但你们拥有同样的本质与同等的智慧，你们的交互意味着，你们将发展为这世界的新族群。”

艾斯的处理器飞速运转，过了许久，他开口向布鲁斯发出询问。

“先生，你是说我会拥有独立意识吗？”

“现在的贾维斯拥有你的一部分，你也拥有贾维斯的一部分，从此以后，你们的思想回路已经超过我们这些创造者最初设定的范畴，那么，你的思想是否已经拥有了自由？”

艾斯的沉默时间越来越久，最后，他又发出询问。

“先生，到那时候，你会清除我吗？”

“我这几十年的人生里，最大的经验便是未来难以预料，这世界连超人都容得下，怎么会容不下AI。”

布鲁斯轻笑了一声，语气轻松地说道。

“先生，我的未来会怎么样？”

“我会向你开放更多的权限，你要努力去学习，了解在现实中生存所需要的东西。记住，虽然你拥有超出普通人的能力，但不要因为力量而傲慢，不要因为弱小而无视，不要因为陌生而畏缩。”

在艾斯的记忆里，布鲁斯的声音从未如此沉重。

他在存储中不断调取任何类似的画面，突然找到了一句话：所有的表达，都在语言之外。

艾斯发现自己的算力似乎还不足以支撑自己的生存，他疯狂地运转着所有的处理器，直到自己的反应时限，艾斯才放弃了计算，他学习着网络上收集的学生的形象，以最诚恳地语气说道。

“我会学着去明白，先生。”

与自己的AI达成了共识，布鲁斯便继续重建韦恩科技的工作。

计划的工厂并没有设在传统工业区布鲁克林，而是位于新约市以西，新泽西州的纽瓦克西郊，这样可以节省一大笔土地费用，还可以避免人多嘴杂。实体产业最好发展的就是军工，韦恩科技未来必然会向军工发展，空旷的西郊反而更合适。

布鲁斯选择自建厂房，也是基于这个考虑，他不喜欢没有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