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杏子冒了头。

樱桃大小，挂在树上让人看花了眼。

休养了几日，韫霜现下也渐好了。

林策倒是天天往她这里跑，每次来都带了许多好吃的。

虽然大多都是进了他自己的肚子。

今天天气不错。

林策不知从哪里弄的山楂球，用油纸包着，一个个裹着糖霜看着格外诱人。

他就坐在屋子进门的竹椅上。

说些韫霜不知道的事。

“你不知道，那日你的情况可谓是凶险万分，药阁长老束手无策，差点你这辈子就只能做个普通人了。

可虞师兄二话不说就给你渡了灵力，硬是用修为把你那刚修炼起来的灵墟给护住了。”

他咬着一口甜滋滋的糖霜。

囫囵道：“三年灵力修为啊，师兄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样子别提多帅了！！”

脑子回想当时情景，少年目露艳羡。

韫霜身子靠在枕头上，外头有阳光从窗子照了进来，她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心里莫名觉得不自在。

或者说那更是一种愧疚。

因为自己害的师父白白浪费三年灵力，因为自己太弱小。

转念又更加憎恨那个褚卿云。

她使劲扣着指甲，胸口堵的发慌。

“喂—你怎么了？白白的了三年灵力还不高兴啊？”

林策老远就瞧见她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挑眉打趣她。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开始一搭一搭地说了起来。

“从前我觉得虞师兄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看着总是冷冷淡淡的，如今我才知道虞师兄原来这么护短。

听回水峰的师兄讲，虞师兄那日直接到我师父面前去要了人。后来他和褚卿云两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来的时候褚卿云黑着一张脸，有一半脸还挂了伤，看着真是狼狈极了。”

彼时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像是狠狠出了口恶气一般，神情格外激动。

“虞师兄也真是太霸气，以后临沧山我看谁还敢欺负你，说你的坏话……”

“……”

耳边，林策絮絮叨叨说了好久，韫霜却总是心不在焉。

总觉得师父对她太好，自己现在却有些配不上这样的好。

总害怕会辜负这样的期望。

“韫霜你会做莲子羹吗？”

那人冷不丁的又讲到了莲子身上。

韫霜斜眸，看见林策正巴巴地望着门外。

转而又道：“不会。”

自己都没吃过莲子羹，更别说那东西怎么做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策叹气，“可惜喽，你这一池莲花到了夏天肯定有许多莲子。”

“莲花？”韫霜反问。

想起自己院子前的湖比她脸还干净，哪里会来的莲花？

少年翘着二郎腿，眼睛盯着湖上芳菲。

他道：“可不就是莲花，前几日我瞧虞师兄从他玉华阁挪过来的。”

“喏——”

随手往窗外一指。

韫霜心口一紧，匆匆下了床。

小跑着扒到了窗户边。

碧绿的莲叶跃入眼帘，粉嫩的莲花亭亭玉立。

一池，云锦。

第一次进玉华阁时，韫霜站在小池旁看了好久。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手指扣着窗子的护栏，韫霜倏地红了眼。

“你怎么了，一副要哭的样子？”

林策取了架子上的外衣，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

这丫头还真是不把他当外人。

“师父送我东西，我开心。”

林策顺着她的目光，“喜欢莲花啊？早说嘛，小爷给你不同种类的全都种满，你想看哪种就看哪种。”

韫霜淡笑。

她拢了拢肩上的衣服，对上身旁那吊儿郎当的少年，撇嘴道：“可别，我不会做莲子羹，种出一片彩虹也是没用。”

只当他是嘴馋。

少年莞尔一笑，“我又不是为了莲子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