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近日将除夕宫宴的庚帖都下了下去,宗亲近臣皆回帖表示能够按时赴宴,只是显宁长公主迟迟没有回帖…”
“显宁放肆了,”姜聊闻言坐直了身子,“之前听坊间传闻道显宁骄纵淫逸,朕还没当回事,不想这传言竟也不是空穴来风。”
陈沅娘向姜聊施了一礼:“除夕后显宁长公主便要开公主府,这样下去总归不成体统。陛下与怀王该好好教导她才是,免得伤及皇室威严。”
“何安,传朕旨意,即刻召显宁长公主入宫。”
黄昏时,姜羡才姗姗来迟。
“臣妹给皇兄请安。”
她依旧是一袭红裙逶迤,满头珠翠,无不显示着她的高贵张扬。
姜聊并未让她平身,“朕问你,兰婕妤下的庚帖,为何不予回复?”
即算是跪着,姜羡也是挺直了脊背,神情倨傲的。
“兰婕妤连一宫主位都不是,到底算不得臣妹的正经皇嫂。再者,这帖子下到怀王府中,耽哥哥既已作了回复,那臣妹如今作为怀王府中的人,哪有越过王兄做事的道理?”姜羡语气中透露着不满,还带有一丝撒娇的意味,“皇兄有了宠妃就舍臣妹不顾了是不是?臣妹可是您唯一的妹妹,您从前哪里对羡儿说过重话啊……”
见姜羡作势要落泪,姜聊忙收了那副严肃的神色,起身将她扶起,“朕真是拿你没办法。”
“只是羡儿,你即将开府,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室。往后还需谨言慎行些,只当是为了皇兄,可好?”
见姜聊的语气放柔,姜羡转笑起来:“哪儿有不听皇兄话的道理呢,臣妹遵命就是了。”
是夜,司寝局的人到熙正殿接崔恕。
“奴才给昭嫔娘娘请安,今儿陛下召了您侍寝。”
“不枉娘娘这些时日刻苦练舞,陛下终于肯召见娘娘了!”杳杳兴奋不已,边给崔恕篦头发边道。
“臣妾恭请陛下圣安。”崔恕被送至式乾殿,对姜聊拜了大礼。
“静心思过了这段时日,你可知错了?”
“若臣妾不做这桩事,宣妃就不会薨世,兰婕妤也不会滑胎。臣妾自知罪孽深重,每日在神龛前忏悔。”
“宣妃乃咎由自取,只是兰婕妤和她腹中胎儿何其无辜?”姜聊看向她的目光阴沉了几分,“你话说得倒好听,只是朕听闻你每日在宫中苦心孤诣的练习舞技,又何来时间忏悔?朕会让兰婕妤身边的侍女每日去你宫中掌嘴,为期一月。今夜你就跪在佛像前,好好的思过!”说完,姜聊便回了寝殿独自就寝。
“吴奢窈……你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狠心用自己的孩子一箭双雕,当真好手段…!”崔恕跪坐在佛龛前,默默念着这个让她跌入谷底的名字,暗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