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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一 云淡风轻终有时

数日后,杨再升向总门主轩傲天辞行,并在与其他支门主寒暄告别后,率领丁字支门的弟子们启程,返回他们所在的支门地盘——建业。

就此告别,期待后会有期。杨再升向在场的众人抱拳行礼,随后带领众弟子下山而去。

与此同时,鬼谷门的其他各支门主也陆续在鬼谷山总坛向总门主轩傲天及首席长老皇甫长洛等人告别,带领各自的弟子返回各自的地盘。唯独酉字支门主赵云澜没有带领弟子返回支门地盘,而是表示愿意与轩傲天及薛念一同前往剑阁门派,与文雄展开决战。

在争夺总门主宝座的激烈竞争中,赵云澜主动退出并全力支持轩傲天胜出。因此,尽管轩傲天不能说将赵云澜视为心腹,但他对赵云澜目前的表现确实感到满意,并同意赵云澜随他一同前往剑阁门派的旧址。赵云澜行事老练,很少表露情感,对外人而言,他对新任总门主轩傲天表现出了极大的尊敬,实际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确实也是这样做的。

在各支门相继离开鬼谷门总坛之后,轩傲天对鬼谷门现有的人员架构进行了简单的增设和调整。

在此之前,鬼谷门的八大长老因文雄一战遭受重创,非死即伤,损失惨重。如今,仅剩皇甫长洛和独孤无方两位长老。因此,轩傲天遵循古历传统,以右为尊,封皇甫长洛为鬼谷门右长老,其权力与首席长老相当,负责管理鬼谷门的所有事务,地位仅次于总门主,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而独孤无方的地位仅次于皇甫长洛,被封为左长老,可视为皇甫长洛的得力助手,其身份地位仅次于总门主和右长老,主要负责鬼谷门弟子的日常训练以及总坛外围的护卫工作。从此,鬼谷门两位长老的编制一直沿用至今,持续了百余年。

在此之前,鬼谷门的七十二名顶尖精英弟子仅遵从已故前门主端木归藏和长老皇甫长洛的指令。如今,他们只听从皇甫长洛的命令,这让轩傲天感到极度不满,却又无法对他们采取激烈行动。因此,他决定将这七十二名精英弟子分散,重新编入自己的亲信卫队中,表面上看似提升了他们的地位,实际上是为了瓦解他们的力量。同时,他任命自己的堂弟轩奎——戌字门副支门主,担任亲兵总管,负责保护鬼谷门总坛的安全。轩奎身材魁梧,擅长“万刃悲天斩”刀法,在辽东地区无人能敌。轩傲天擅长内外兼修的功夫,而轩奎则专精于外家功夫,因此在功力上略逊于其堂兄。然而,若论刀法,轩奎若自称第二,武林中无人敢称第一。尽管如此,他在内功修为上尚有不足,面对内功深厚的对手,百余招后便逐渐显露出劣势。

在辽东,他原有的支门势力任命了跟随他二十余年的亲信沈渊为戌字支门的新支门主,以掌控辽东。在给沈渊的书信中,他意味深长地写道:“老弟,不让你在鬼谷门总坛任职,实则是出于长远的考虑。辽东是我们的发家之地,是根本所在,绝对不能失去对辽东的控制权。要好好经营,如果中原没有立足之地,辽东便是我们的退路。你的责任与干系重大,希望老弟你能够保重自己,不辜负为兄的托付。”

自沈渊追随轩傲天之日起,便立誓要终身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因此,在回信中他表达了这样的决心:自幼与总门主一同成长,因门主的赏识而得以并肩作战,最终在辽东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和成就。他誓言将一生忠诚于轩傲天,无论面临何种困难都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誓死保卫和经营辽东这块大本营,决不会辜负兄长的重托。

轩傲天在收到回信后感到极大的欣慰,心中随即萌生了更为宏伟的计划。

尽管鬼谷门因端木归藏的死亡及多位长老的受伤而遭受重创,其二十二个分支门派的势力仍旧牢牢掌控着整个江湖。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鬼谷门总坛迅速招募了近三千名新弟子,其江湖地位依旧坚不可摧。然而,铸剑山庄的文雄让轩傲天感到了潜在的威胁。他爽快地表示愿意帮助薛念等人,实则是希望借助薛念之手除掉文雄,自己则能从中获益。

薛念及其同伴已在鬼谷门总坛驻足近两个月,距离与文雄约定的正月十五决战之日愈发临近。庭院内,薛念正勤练所掌握的多种武学流派。他时而施展出“大玄黑手”,那浑厚的掌风强劲无比,使得周围的树枝随风呼啸;时而以双指发力,一式“乾坤十四劲”直击树干,竟在树上打出一个小洞;他腾空而起,施展“神雀功法”,掌风忽远忽近,飘忽不定,同时暗藏“一指剑气”,随身法舞动,剑气所及,树叶纷纷坠落。接着,薛念顺手拿起石桌旁的宝剑,内力灌注剑身,剑身逐渐凝结出一层薄冰,随着一声呼啸,冰层碎裂成片片薄冰四散飞溅。他的剑法变化莫测,忽快忽慢,攻守转换自如,宛如行云流水,将腿法、身法、剑法融为一体,让人分不清是他在舞剑还是剑随人动。云泽在旁观看,不禁为之痴迷;而他的岳父仇染走过来,也不由得赞叹道:“你将‘淬冰炎炎功’与‘四象星宿剑法’结合得天衣无缝,真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真乃‘手中有剑,心中亦有剑’。”

正沉浸在练功之中的薛念,忽然听到有人在称赞他,这才停下手中的剑,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岳父和师叔。于是他持剑行礼,恭敬地说道:“岳父、师叔,我正在努力练习功法,希望能够战胜文雄。不知我这功法练得是否还令人满意。”

在仇染和云泽尚未回应之际,宁笙从一旁的屋内走出,摆出一副老练稳重的姿态,仿佛在捋着不存在的胡须,模仿着父亲的口吻说道:“我看还差得远呢!”

“嘿,别在这里捣乱。”仇染转过头,神情严肃地对女儿说。

宁笙对父亲吐了吐舌头,展现出少女特有的纯真与顽皮。

薛念俏皮地对宁笙一笑,调侃道:“你这位老人家有何高见?”

云泽注视着两个孩子互相嬉戏,心中也感到愉悦。他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你们俩别闹了。”随后,他转向薛念,继续道:“你所掌握的每一门武艺都深不可测,在武林中独树一帜,能与你匹敌的人寥寥无几。然而,你现在的对手是已经将‘无邪剑气’修炼至炉火纯青的文雄。尽管你的武艺足以独当一面,但你尚未能将它们融会贯通,形成一套完整的武学体系。若是在与文雄对决的关键时刻,你很可能会输掉半招。”

薛念带着疑惑向云泽提出疑问:“师叔,这么多不同的武学,怎么可能融合成一门武学呢?”

云泽阐释道:“你是否了解武学的三个层次?刚才你岳父所言的‘手中有剑,心中亦有剑’,实际上是指第一层次,即人剑合一的境界。这意味着,武者能够做到剑随心动,心随剑走,无招胜有招,心念一动,剑招即出,剑招随着心意而动,随着剑而生。”

仇染在旁边频频点头,对云泽的观点表示完全赞同。

薛念心中豁然开朗,脱口而出:“人剑合一”难道不是武者们梦寐以求的最高境界吗?难道还有超越这一境界的存在?

云泽的笑声中似乎蕴含着答案,仿佛在告诉薛念,确实存在着超越“人剑合一”的更高境界。

仇染审视着云泽,继而转向薛念,缓缓说道:“傻小子,第二种境界应该是‘心中有剑,手中无剑’。这意味着任何事物都能成为你的武器,不留下痕迹,不局限于具体的武器。无论是山林中的竹石、水墨画中的纸张,甚至空气,都能被你巧妙运用。你目前的武学修为,可以说已经触及了这一境界。‘乾坤十四劲’,包括你的‘一指剑气’和‘五玄神功’,都已融入此境界之中。这种境界,可以称之为‘心剑合一’。铸剑山庄的文雄,不仅可能达到了这一境界,而且可能已经修炼至炉火纯青,正向第三重境界迈进。”

薛念急切地问道:“那第三重境界又是怎样的呢?”

别急、别急,原来你们正在讨论武学的境界,来尝尝这些茶点。皇甫长洛与一众鬼谷门下弟子带着一些茶果来到了薛他们的住所。

薛念及其同伴见到皇甫长洛,纷纷向他行礼,恭敬地说:“皇甫长老,您好。”

皇甫长洛也以拱手抱拳的方式回礼,并诚恳地说:“由于近日公事繁忙,未能及时探望各位,还请见谅。”

“哪里的话,皇甫长老,请这边坐。”云泽起身,引领皇甫长洛到石桌旁的座位上。

皇甫长洛望向薛念,同时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语气深沉地说:“刚才在院外,我听到了你师叔和岳父对你武学的指导。你刚才询问的关于武学第三重境界的问题,老朽不吝与你分享。”

薛念恭敬地抱拳行礼,感激地说:“感谢前辈的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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