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饭桌上姑姑问起了杜英母亲的身体状况,前段时间二姑住院了,还去了市里的医院,待了一个多月,最近才出院回家休养。
“好的差不多了,人家市里的医院医术好,在县城里吃了几年药都不管用,去市里住一个月做个手术就好了!还是城里好哇!”杜英举着酒杯大声的说着,脸上挂着笑。
她的成熟让我意识到原来我们已经走在了不同的道路上了,儿时的记忆变得模糊,我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是否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她的举手投足间已不见了往日的青涩,记忆中的她腼腆,话还没说出脸先红的那种,可想而知,这些年她经历了很多事情。
我也只是从家里长辈的口中探得一二,知道她的好与不好又如何呢,我又能为她做什么呢,那时的我甚至都跟着那些流言蜚语一起指责她。
那些难听话讲的多了,便跟真的似的,渐渐的,她也就成了一个坏女人,在世俗的眼里。世俗的深渊巨口从未放过谁,先绑架再嚼碎,最后吐把口水抹两滴泪。
我儿时的玩伴,她如今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而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我自己,万幸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我,她有好多个身份唯独没有了自己,
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远了,也已经没有了以前的亲密,还记得小时候最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到处跑呢,翻山越岭,卷着裤腿拉着她的小手过河。那时的她也小啊,可还是会牵着我跟她的妹妹一起慢慢的从长长的河流渡过。
她要去做活的路上有一条大河,水流很急很深,盖过了我腿的位置。有好几人都曾永远的留在了这条河里。
那时,杜英总牵着我的手渡河,每次都能稳稳的走到河对面去。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有天,有一个大人拉着我过河时,我却重心不稳摔了,脖子以下全浸了水。
人越长大越胆小,我现在已经只敢在岸边走走了。那河多看一眼都像吃人的大口,看得人眼花缭乱,腿都不听使唤的想往里跳去。
我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好慢,都不知道过去多少个秋收的季节了,我还在读书。我又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好快,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几个秋收的季节了,杜英的孩子都比当初的我大了啊!
又到了秋收的季节,我坐在河边休息,水流的声音很大,盖过了她们聊天的声音,看着过河的人小心翼翼摇摇晃晃的,不禁又想起了她,原来她是这般的勇敢啊!
不知何时,再没见杜英在秋收的季节回家帮她妈妈收庄稼了!听她说是她已经过不了那条河了,那条河太大了,太宽了,水流太急了,一不小心就会被冲走的,她太害怕,不敢再去。
她也变得胆小了,连岸边都不去了。是什么夺去了她的勇气呢,是羸弱的身体和脆弱的心灵让她望而止步吗?不,是命运!是自由!是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