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古猿巨石右边的这个圆石,下大上小,顶儿尖尖,还有一道小沟,像极了古猿摘来、倒放的大蟠桃。真是逼真啊,馋得他肚子都饿了。
须弥戒里虽然有15万灵石、1万中品灵晶,可也不能充饥啊。
他喃喃地道:“老丘,我饿了,下执事还不来,怎么办?”
“嚯,凉拌!下山!”
他们沿着山间小道,往山下走。
有那两座高楼作指引,他们也不怕迷失了方向。
乙貅看到在一颗大树下,两匹洪荒野马耳鬓厮磨着,同时互相为对方擦拭去脖颈鬃毛上的雨珠。
丘阴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朝马儿掷去。
一匹野马颈部溅出一蓬鲜血,长嘶一声。两匹马同时四脚扬起,一前一后,快如疾风般跑开了去。
洪荒野马力量并不弱,但是天性驯良,常常遇到挑衅也不反击人类。
“丘阴,你干什么!”
乙貅对着同伴怒吼道。
“嚯,什么什么?又不是没少杀过人,一匹马而己,你大喊大叫干什么!你手上也沾满了鲜血,不要装纯良!”
乙貅伸出拳头,胳膊黝黑粗壮,拳头又变为指,用指头指着丘阴,点了几下,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他转过身,一言不发,在前头全力施展魅影步法,朝山下一阵猛冲。
丘阴费力地跟上。
这老鬼怎么了?平常不这样的啊!
一匹马而己嘛!不要说用石头砸了,用须弥戒里的玄钢朴刀砍了又如何!
算了算了,此行任务不容有失,还要跟他搭档呢,不跟这个没脑筋的计较。
“乙貅,我错了,不知道你会这么难受,我不该……砸那匹马!”
乙貅突然停下,又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这老鬼,又怎么了?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不成!
见他哭个不听,雨丝漫天落下,丘阴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道:“都是老男人了,哭什么,没见过你这样的!嚯,还走不走,肚子不饿了?”
“我……想……我……老婆了!”
“跟你搭档了这么多年,修桥补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没想到你还是个情圣。富贵了不忘老婆,好事啊,哈哈哈……我是不会做这种好事的……想她了还不容易,这次任务完成了,回去把你老婆接到楼中楼,你们就天天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了。老鬼,哭什么,接过来就是了,你女人在蔻殄域界哪个府?离楼中楼远不远?远也没事,多几天行程而已。”
乙貅站起,摸了一把流出的鼻涕眼泪,又朝山下赶去。
“她已经死了。”
“嚯……嚯……”
“如果蔻殄凡人域界当年不发生连续四年干旱,我老婆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加入这劳什子真罗天庭,被人在额顶中心点上了一个黑点,永世不得超生。”
“头发遮着,黑点不是看不出来吗。再说,只要升到执事,黑点就可以由王宫派来的人去掉。嚯,老鬼,今天你是咋了,你可不要乱说话,要是传到上峰耳朵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铡你头,下地宫!再说了,天庭传我们修炼之法,让我们有了如今的小富贵,对我们是恩重如山,你不要味了良心、以怨报德!问你,如今效力楼中楼,平常只要看看门,天天住绿树环绕、繁花似锦、典雅大气、三百平米的房子,蔻殄域界各府运过来的名贵点心吃着,时不时还有小娘们来伺候,舒服不舒服?”
“不跟你说我婆娘了…你不懂!我也没说要反出天庭,我可不想像重生境界的汪杉和真人境界的横杀竖一样,企图逆天而行,反我天庭,一个被五马分尸犹不死、曝尸荒野被冻死,一个被废去灵脉、吊在悬崖玄钢笼里、历经三个月零三天被北王宫驯兽师放出的鸟兽琢光了全身的肉而死。想起来就不寒而栗,也太不值得了。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还想提升境界,完成更多任务,做出更大贡献,录进真罗天庭名人册呢!”
已经追上乙貅,跟他并肩而行的丘阴,抬手拍了下乙貅黝黑粗壮的胳膊,道:“嚯,老鬼,志气可嘉,这才对了嘛!”
“不要一口一个老鬼,别看我胡子拉渣,只是很久每理胡须了,乙貅我才29岁呢,若记得没错,丘兄也才33岁吧!正当壮年,况且修炼晋升,还能延寿!”
嚯,都学会顶嘴了,这没脑筋的,脑子灵清了不少啊!
在如此阴冷的山路上,天空中又弥漫着雨丝,又矮又丑的乙貅还暴露出胳膊,果然是年富力强啊!
眼看马上就到山脚了,丘阴抬头看了看远方第二高的楼,在雨帘笼罩下依然明亮耀眼、五颜六色的发光灵石闪烁不停,决定先到易物堂觅些食物,在那里等小执事的到来。
去最高那栋纯白色楼宇附近更好,而且那里也肯定有吃的。“明道楼”三字,表明那里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只是那三个风车般大的篆体字,笔笔有如带有剑意,他看上一下就头疼刺眼。还是等到下执事来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