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在本店花费超过一定金额,即可获得田某一张名帖,以后府里不管谁过来都可有两成折扣。”
男子说完,双手恭敬地递过来一个名帖。
卫青拿了,说了声“有劳”,俩人出来,突然听身后有人喊“二少爷”,宫卿脚下突然一顿。但也仅仅是一顿,便面色无异地往前走了。心中却是一阵恍惚,如若不是当初退婚,也许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夫君了吧。如此来看,世间万事,福兮?祸兮?真是很难言。
马车在街巷里七弯八拐,一直走进一个不算太大的院子,却有不少人,有浓郁的药香袭来。
“我们要做甚?”宫卿低声问道。
“看病。”卫青道。
“你病了?”宫卿紧张,上下打量卫青,虽然他身上常常青一块紫一块,但那都是习武练剑留下的。
“先进去看看。”卫青道。
他们等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大夫才看着他们道:“你们两个做甚?”
“我们看病,大夫能否借一步说话?”卫青道。
大夫看着俩人衣服打扮也不像寻常人,却也安静地等了很长时间,就将两人带到后室。
“大夫,烦请您给我们看一下,我们成亲一年了,一直不曾有孕,不知是不是我们有问题。”卫青说完,很自然地伸出手请脉。
大夫觑了一眼卫青,又看了一眼宫卿,心里也是奇怪,遇到这样的事,一般不都是男人拉着女人过来问女人是不是有问题?这个男人还真是不一样。
大夫摇头,却也没再多言,闭着眼睛诊脉。
“房事如何?”大夫突然问。
“很好。”卫青眼不眨心不虚地回答,后面的宫卿却是瞬间脸红。
大夫一会儿把完脉,就示意宫卿过去。
宫卿坐下,伸出手。大夫闭眼开始诊脉,宫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夫,大夫有些花白的胡子随着他的呼吸一颤一颤地动,之后凝眉,眉毛随之弯曲了好几个弧度。之后才慢慢舒展开来,横平如初。宫卿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甚是不安。
“天癸可正常?”大夫突然问。
“正常。”宫卿道。
“两位都没太大毛病,娘子先天有些不足,体质较弱,有些气郁的症候,抓几副药疏散疏散,没什么大碍。”大夫说着,叫来小童,吩咐去拿药。
“大夫,身孕的事……”卫青问。
大夫应了一声,似乎是刚想到还有这回事儿一样,之后幽幽道:“这个要看是否有缘,有缘千里投胎,无缘求也无益。此外,房事不宜过于频繁。”
宫卿脸红得像个柿子,卫青则谈定问:“敢问多久一次算是适宜?”
听完此话,宫卿连脖子也红了,她不要活了,丢死人了,怎可当着她面说这样的话?
“多大了?”大夫眯着眼睛反问。
“过年二十二岁。”卫青答。
“你……”
宫卿走得快,没听清楚他们后面说了些什么。
随后,卫青抱着一堆药上车。
“你怎么……”宫卿怨道。
“生老病死,大夫什么没见过,你不用害羞。”卫青笑道。
“这大夫行吗?看着像个江湖郎中。”宫卿问。
“我是打听过的,看这一院子人,应该没错,姑且信他。”卫青道。
“谢谢!”马车里,宫卿幽幽来了这么一句,她倒在卫青的肩旁上,觉得这日子过得轻快多了。这种事情,本来请个大夫去府里看一下即可。可能他怕大夫在府里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到时候难以收场。他就带她到这种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即便是真有什么,也有时间想应对之策。好在她没事,造化没有专找她一个欺负。古人言:行一步,看三步,说得就是卫青这样的人吧。宫卿二十多年的人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可还记得你第一次亲我?”宫卿回忆道,她躺在青青的草地上,阳光斜打在她的脸上,暖融融的。清风柔柔地吹动她的发梢。她快要睡着了,她也以为自己睡着了,卫青也以为她睡着了。直到柔柔的唇瓣带着男子清冽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唇上……,她醒了,可是不想醒,仍旧闭着眼睛……
卫青的表情闪过少见的不自在,反问道:“不是你先亲我?”
宫卿好笑,虽然她很想,可作为女子,她如何也要矜持一下,先亲这种事情那是不能做的。是他先偷亲,她才亲他的好不好,虽然亲了一下就跑了。
“南郊草地上,嗯……”宫卿盯着卫青,拉长声音,看到卫青惊惑的眼神后,才轻轻耳语道:“我没睡。”宫卿说完,兀自乐了起来,再看到卫青微红的脸,她更想笑了。
“是哪个女人每次都抱人缠着不放?”卫青道,想扳回一局。
这回换宫卿脸红了,那个时候,不敢想未来,只想着不知能活几年,就……。说来丢人,每次把持不住的那个都是自己,而这个男人不管多动情,都能在最后收住。
“怨我啊?是谁说要煮熟饭的?”宫卿道。
卫青语塞,是他要说生米煮熟饭。可是,他自己因是私通生,至今被人不齿,他怎会让自己的孩子也受这个罪。
看卫青不语,宫卿问“大夫如何说的?”
卫青道:“食色,性也。仁义,本也。性不可纵,本不可失……”
宫卿问:“何意?”
卫青道:“不纵方不失本,本在方可长久。”
宫卿迷糊道:“是让你不要纵欲过度?你也没纵啊?是否在外面,嗯……?”
卫青一口气差点把自己憋死,这什么女人啊,他卫青想找还需要在外面找?他也没觉得自己纵,最多……,也没几次。那大夫说得信誓旦旦的,他手捏眉心,愁!
宫卿关切道:“怎么啦?不舒服。”
卫青“嗯”了一声,他不爽,太不爽,他这么洁身自好,她还要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