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细细地看着蓁蓁,脸色微微一变,迟疑片刻,转头看一眼贺之,低头捻起了佛珠:“佛说,苦非苦,乐非乐,只是一时的执念而已。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
贺之听明白了,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学生谨记。”
蓁蓁垂目聆听,片刻之后又品了一口,道:“原来一念放下,方能等到回甘。”
方丈呵呵笑了几声,对贺之道:“这位女施主倒是极有慧根之人。”
贺之道:“方丈可否再告知一二?”
方丈微微一笑,转向蓁蓁,又细细地端详了一番,问道:“姑娘的生辰是?”
蓁蓁见贺之向她微微点头,便将生辰八字告诉了方丈。方丈细细一算,沉吟半响,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转身面向贺之,意有所指地说:“这位姑娘将来可是大富大贵之人。”
贺之看着方丈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一凛,连脸上那刻意伪饰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方丈又道:“有些事,是天定,既然是天定,上天必会帮姑娘,将军不必多虑。而且,恐怕日后,将军说不定还要仰仗这位姑娘。”
贺之的嘴角还噙着一丝笑,那丝笑像是刻意的,有些勉强,更有些无奈。
蓁蓁瞧着两人的神色,突然道:“方丈必不是闲来无事才讲此话,可否说得明白些?”
“施主都懂了,何必又让老衲多费口舌。”
说话间,有僧侣将斋食送了进来,蓁蓁便不再坚持,安静用过之后,为不打扰方丈午修,便起身告辞。下山时,两人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尤其是贺之,想藏都藏不住。
这个年看似热热闹闹也比往常温馨许多,可不知为何,所有人的心里仿佛都藏了心事,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贺之哥哥,我想学骑马。”马车旁,蓁蓁突然说。
贺之看了一下天气:“等开春吧,现在太冷,骑马容易着凉。”
蓁蓁也抬头看了一天黑沉沉的天:“好。”
平静了两日,信使仍然没有任何消息。贺之刻意不去想,虽仍在休沐但还是每天都要去一趟军营。乌山那边出了点纰漏,因没有合适的运输工具,搬运火药的事暂时搁浅。贺之又派了一批人过去,为的是看好那些火药,以防被炸或者被偷,并打算过了元宵节再派一些人过去。
初四那日,贺之又来看蓁蓁,他前脚一到,刚与蓁蓁说上两句话,香桔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将军,姑娘,外面来了好多人!”
贺之心中一颤,该来的还是来了,立刻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