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的小厮拦着不让两人进去,于是天纵雪搬出魏曜的名头恫吓他,晓月星辰则适时地给了他一些好处。好说歹说,总算是将两人放进去了。
整个后台相当朴实,与舞台上的绚丽多彩形成鲜明对比。两人找到赵憙时他正坐着闭目休息,感受到似有人靠近,也不睁眼,问道:“两位所来何事?”
“我们是先生您的崇拜者,特意来打扰您的。”天纵雪将语气放得很低,略带歉意地说。
“哦?我不过一介小小江湖艺人,怎么当得起先生两字?这位姑娘您的崇拜,就免了吧。”
天纵雪浑身一震,看向晓月星辰,见他眼中亦有异色,于是继续说:“先生,您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赵憙闻言,没有说话,似乎正在沉思。许久过后,他再次开口:“唉,世人只道我这是多年练就的杂耍技艺,但真正能察觉到这个世界暗中的不同寻常之人,却不多见。也罢,你们随我来。”
赵憙睁开眼,微微叹息。随后将两人引到一个僻静的小房间里。
“说说看你们发现了什么吧。”赵憙说。
“您似乎有种特别的力量,它帮助您在吐纳呼吸上取得了特殊的成就。”久不说话的晓月星辰开口道。
“而且您对周边事物的感知异常敏锐,我猜测这和您的呼吸术有关。”天纵雪补充说。
“你们的观察不错,我确实有一门呼吸法,能帮助我更好地感受天地气流。还记得悟出这项法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赵憙满意地点头,眼神颇有怀念之色。
“愿闻其详。”天纵雪说。
“那时我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少年,住在乾国的一个小山村里。我从小就酷爱宁静,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大地上,看天空,看绿树,看水流,看飞鸟。我享受这种感觉。”
“之后,我渐渐迷上了呼吸。没错,就是每个人都有的呼吸。再普通不过的呼吸也使我沉醉,我在呼吸中感受心跳,聆听万物的旋律。在呼吸中,我可以让自己放平心态,逐渐安静下来。”
“再后来,村子遭了山匪,村里大部分人家家破人亡,我家也不意外。那时我就躲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地窖里,听着外面传来我母亲的哀求声,我父亲的惨嚎声。地窖里举目漆黑,我刚开始很害怕,身子抖个不停,但又深怕山匪发现我,所以一直死死不敢出声。”
“不过很快我就适应了这种状态,在生死的刺激下,我变得宁静,呼吸也开始不受控制地运作。我逐渐领悟,将一股从丹田提上来的气运转周身,让外界的气流徐徐进入腹腔,完成气体的循环,就可以感受到天地与自我的联系。”
“你们知道丹田在哪里吗?那是我发明的一个概念,大概就在这里。”
赵憙指着他身体上肚脐下到小腹上的一段位置说。
“山匪后来走了,我的家也没了。我从地窖里出来,离开山村去讨生活。多年以来,吃尽颠沛流离之苦,只有心中的一丝安宁在支撑我走下去。”
“我的感觉逐渐敏锐,吐纳运气的时候可以调动身周的气体在我的体外完成运转循环。于是我将这种技术用于表演杂技。由于呼吸法的修炼,我身体强健,大脑灵活,很快就成了坊间有名的江湖艺人。我逐渐有了积蓄,也认识了一些达官显贵。时至今日,已经是我掌握呼吸法的第25个年头了。”
回忆完毕,赵憙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微笑,缓缓说:“年轻人,你们来这里,又是想获得些什么呢?”
“请先生教我呼吸法。”
天纵雪双手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晓月星辰也与她同时弯腰深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