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仍没结束,当她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时,眼前的世界又一次动了起来。
花豹与她近在咫尺,魏曜的动作却比它更快。
唰——
一颗大好头颅飞起,无头的豹尸与魏曜一同倒在地上。
这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至少不应该再让他浮现出失望的神情。
“谢谢,魏曜。”她说。
梦境与现实在此刻发生偏移,此时的魏曜竟还有力气说话,他问:“源雪,你要谢我什么呢?”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令她有些手足无措,她语无伦次地说:“谢……谢谢你把我从危险里救出来,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不可能完好地站在这里。”
“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呢?”魏曜的话语步步紧逼,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我……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我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我……我不知道。”她结结巴巴地说。
“那让你给我做牛做马,你愿不愿意?”魏曜的话语突然变得狠厉,大声地质问。
“我……我……”她彻底慌乱了,但魏曜的话语逼得她不得不作出回答,“我……我也许愿意吧。”
“哈哈哈——”
梦境随着魏曜邪性地狂笑声又换了一幕,这一次,她出现在她作为李韶茹的家中。
母亲的脸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不复当年的秀丽,但却显露出让人心安的慈祥。
“女儿啊,从小爹娘都没怎么管过你,你小时候吵嚷着要习武,你爹就拿出积蓄供你习武,你平时在外面做自己的事情,爹娘也不想干涉你。你是个独立自主的姑娘,更像是个男子汉,但我希望在婚姻大事上你还是要听你爹娘的。”
“娘。”她仍然沉浸在刚刚的那一幕,魏曜的笑声化作洗刷不掉的魔音,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
“小茹?小茹?”母亲摇摇她的肩膀,说。
“你少跟她说这些,她已经被那个公孙公子迷住了,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她的父亲走来,神色有些气恼。
在她的父亲看来,女儿虽然独立,但是好歹也会听他们的话,最近几年也会像个寻常姑娘一样做事,但自从与靖阳公府的那位接触后,他们熟悉的女儿就消失了。
“爹,娘,我,我和公孙卿真的没什么,我们只是一起习武的伙伴。”她弱弱地解释道。
“习武习武,你习武也就罢了,为什么偏要和那种纨绔一起?雍林城稍微有点见识的都知道,那纨绔除了吃喝玩乐一概不会。爹没什么本事,但也希望你能找个正直的好人家,这门亲事,我们家不要。”她爹气愤地说。
“爹,娘,可是我已经有成果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不信我表演给你们看。”她说。
她望了望头顶的房梁,想要施展轻功跳上去。但是抬脚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沉重,她只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跃起,却与那房梁相距甚远。
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武道根基,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凡人。
怎么会这样?她心中震怖,难道自己这近一年的生活都是假的?
种种不真实的念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她害怕得有些颤抖。
绝对不是这样,绝对不会!
“够了!”父亲的怒喝声在她耳旁炸响,“早说你只是被江湖戏子骗了,如今可倒好,一年到头丑态尽出,白白让街坊邻居看我们家笑话。”
我——
她的心情沉落,记忆逐渐迷失。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那我又该如何呢?
是啊,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在这浮世众生中毫不起眼,只是一株再渺小不过的野草罢了。
父母能给予我爱,那已经是我的幸运了,我又能对他们再要求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嗫嚅着出声:“爹,娘,对不起,我听你们的话。”
“这才是好孩子嘛。”母亲的笑很温和,但她看起来却觉得有些瘆人。
画面再次一转,她发觉自己坐在大红轿子中,正被抬着去什么地方。周围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人们的欢声笑语从道路两旁传来,听起来颇为喜庆。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