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沈倾尘电光火石抬手,接住许植的拳头,手指反扣在其虎口上,侧身一拽。
一股蛮牛般霸道的力道从手腕传来,眼前画面飞速变换,许植回过神时,脸距离院墙只有不到一尺!
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他,早就锤炼出一身横练筋骨。
身子在半空扭转方向,竟是硬生生躲了过去。
铁塔般的身体重重撞在墙上,震落大片青皮,隐约还能看出人形轮廓。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许植心头微凌,一招失势后还没等喘过气,余光瞥见沈倾尘已经欺压过来。
沈倾尘脚步略略一顿,方才接住拳头的右手握紧又松开,眼里掠过一抹异色,看向许植的目光多了种行走江湖必有我师的求学若渴,身形骤然加快。
唰----!
轰隆----!
玄袍鼓风,挤压出雷霆般的震响。
反有血性,必起争心,争心一起,为什么打已经不重要了,谁能笑到最后才重要。
本以为沈倾尘是个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的锦绣花瓶,不成想常年打鹰,今个儿让一只孔雀啄了眼!
许植眼里战意汹涌,提气冲拳。
这一次,沈倾尘不再被动防守,主动接住他的拳头,细细感受那股顺着掌心冲进手臂经脉的劲道。
许植身形高大魁梧,一招一式大开大合,拳劲势大力沉,冲袭着森冷煞气,很明显是杀过人的。
而在许植眼中,明明是他在主动进攻,却往往疲于奔命。
对方看似随意的出招,恰如一江春水,或轻缓,或湍急,或浮浅如草,或势深如渊。
许植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人打架,而是在逆水行舟,逆流划桨。
江面无风无浪,他的小船翻不了,只是划船的气力却越来越小。
他不想知道一旦顺流直下会发生什么,正如江水连接的可以是瀑布溪流,也可以是汪洋大海。
许植不打算在“水里”和沈倾尘打了,故意卖了个破绽,结果对方压根没有抓破绽的意思,不进不退,不紧不慢,稳稳当当缠着他打。
“他是在拿我喂招?”
许植倍感惊悚。
沈倾尘自始至终都闲庭信步,除了最开始那个巴掌带了些许烟火气之外,进入真正的战斗后简直冷静的可怕。
尤其是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每一次折射目光都仿佛能够看穿一切。
想要真正看穿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大乘宗师都做不到,眼前这个人自然也做不到,可那种心里压迫却是实打实的折磨。
武道之耻莫过于给人喂招陪练,无异于猫捉到老鼠后,不会立刻吃掉,而是会戏耍好一会儿,让肉质因恐惧而鲜美。
许植心中颤栗咆哮,士可杀不可辱,许家的脸不能丢在自己身上,更不能丢给一个小白脸,可以输,但绝不能这样输。
沈倾尘眼中喜色浓郁,这许植终于舍得出真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