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相信沈倾尘一定会把自己留下。

沈倾尘一开始就吃准了他不会轻易离开。

就这么把小姐交到一个刚下山的衍月宫弟子手里，自己回凉州复命？

别说别人，柳白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公子想保住师姑的产业，这倒不难，只要妙音坊重新开业挣钱，多多孝敬朝廷，自然也就没事了。”

见柳白一副云淡风轻的镇定模样，沈倾尘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姑娘们都跑了，师姑又不在，我开什么业？

难不成带你们这群汉子和花满楼对着出卖色相？”

“公子才色双绝，想来会有很多女子喜欢，男子也说不——”

柳白满身肥膘骤然一紧，瞧见沈倾尘投过来看死人一样的眼神，不敢多言老老实实道：“柳白有一策，可解公子之忧。”

“说。”

打架柳白一窍不通，可要说到经营生意，柳白可精通得很。

“长公主开设学宫，天下大才如过江之鲫，尽入临安彀中，都想鱼跃龙门，名扬天下。”

“公子你看，京城百姓人人崇尚武道，可大多数还是像我这样，比起下苦功夫修炼，更愿意看别人炼。

他们更喜欢看武道中人打擂，你来我往，拳拳到肉。

方才公子和陆镖头讨教武道，围观者摩肩擦踵，只是片刻看台上就坐满了人。

公子今朝对阵宗师，卸下宗师手腕，算算时间，在登闻榜上的名号定然已经力压那些江湖新秀，拔得头筹。”

“肯定会有很多人不服气，觉得公子趁人之危，前来讨教，妙音坊门槛怕是都要被踩塌下去。”

“到时候只需稍加运作，收些挑战费，入场费，将名气转化为银票，何愁不开张呢？”

“妙音坊虽是舞乐之地，但未尝不能是武道的武，斧钺的钺。”

“扬名京城只是第一阶段，等公子把挑战者都打趴下，到那时看台上那些千金小姐个个春心萌动，抛来橄榄枝。

公子借此打入临安贵妇贵女圈，岂不是提前完成衍月宫的软饭目标？

人生也能少奋斗个大几十年啊！”

柳白越说越激动，好像已经看到了沈倾尘飞黄腾达的日子。

双目放光，哗啦啦的金银票票从眼前掠过。

“假如，我是说假如，长公主看到了公子在登闻榜上的名字，肯定会提前将学宫名额发给公子！”

“公子好好表现，要是能成为驸马爷，那可就是平步青云，真真正正的鱼跃龙门，从此不再是白丁之身，而是皇亲国戚啦！”

“……”

柳白后半段那些话怎么感觉在哪听过？

是了，许植那个王八蛋也说过。

就说怎么这么熟悉！

“妙音坊清净之地，这么做，师姑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欸，公子此言差矣，妙音坊地处衔月街，和花满楼一起出现在世人眼里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什么清净之地了。”

“凡尘俗世哪有什么真正清净之地呢？就连古刹青灯，拜的求的也多是酒色财气，欲望横流。”

“公子学师江湖，何不顺势而为？”

“顺势而为？”

沈倾尘喃喃自语。

“师尊说，人活着就是借势而活，你又说顺势而为，只希望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吧！”

“公子放心，有柳白在后运作，公子只需要高歌猛进即可！”

“要真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就好了。”沈倾尘可没柳白那么乐观。

“把挑战费抬高点，起码在学东西和赚钱之间，至少得到一样才配让我出手！”

柳白愕然，笑道：“公子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