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给窦笑云说声谢谢,碰巧窦笑云打开房门。李佳说了声“谢谢”便准备回房间。
窦笑云说,谢谢你李佳,你带我买衣服吃美食,不然初来乍到的我肯定做啥都不方便。还有,我的手也勒得好疼。下次东西多的时候,我们就打车。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直到新学期开始两周,另一间房也没有人入住。实际上,她们像朋友一样一起住了四年。
一天下午,李佳正在姑妈家吃饭。从小学起,她就住在姑妈家,父母常年在外打工,直到现在依然没回到贡市。
姑妈做的冷吃兔是最好吃的,李佳想着吃完饭可以给窦笑云带一点回去尝尝。这时手机想了,正是窦笑云打来的。窦笑云语气低沉,告诉李佳自己的钱包被偷了,银行卡也在里面,现在身无分文,现在流落在西区街头。李佳听到她说“流落”觉得有点可怜又好笑,于是安慰她说自己马上赶过去。李佳付乱刨了几口饭,把姑妈事先装好袋的冷吃兔提上说了句“我走了”便飞也似地下楼去了。十五分钟后,她看到了眼前双手环抱双膝,下巴枕在膝盖、坐在街边花坛上的窦笑云。
你借我五十块钱吧,李佳。窦笑云有气无力地说。
李佳立马掏出五十块钱给她,然后带她在路边吃了一碗面,再去把银行卡挂失了。回宿舍的路上,她们碰到了那个和她们一起入职的叫袁峰的男教师。袁峰主动和她们打了招呼,李佳提议三个人什么时候聚一下餐,可以去吃火锅。窦笑云马上说,还是自己做饭吃吧,到时候袁老师到宿舍来,我做我们家乡菜给你们尝一尝。李佳愣了一下,随即附议,因为袁峰已经答应明天晚上就来。原来袁峰也是本地人,只不过和李佳不同区。第二天上午上完课,窦笑云便赶去菜市场买菜了。高一的历史课时也不算太少,这时还没分文理科,因此窦笑云她们三个新人分别都带了四个班,加上晚自习,难得今晚三个人都没有晚自习,所以聚一下也可以互相了解一下。
这时的三个人还没有什么竞争意识,大家的学生气都还很重,心不设防。
李佳下课回来也帮着择菜,做饭她不擅长的。李佳为自己找的借口是,父母常年在外,没那条件和氛围。窦笑云说,现在你和我一起住,我给你提供条件,制造氛围。李佳装聋作哑,便聊起袁峰。
袁峰据说是国内顶级师范大学毕业的,他这是真的回来支援家乡教育事业了。你呢?你干嘛从那么老远的地方来到贡市?贡市经济欠发达。
因为美食啊。窦笑云笑了笑,再说我们那里也不是很发达,换个环境生活吧。今天我自己和面,做付辣汤和烩面给你们尝尝。李佳找到了窦笑云喜欢吃面的原因了。
今天早上出门前窦笑云就发好了面,用炖锅计时炖好了羊肉汤,菜市场的牛羊肉都算新鲜,此刻屋子里飘满了肉香。她把黄豆、牛肉块、红薯粉、豆腐皮等食材处理好,再调弄好从家乡带来的秘制的付辣调料,放进锅里煮制。不一会,香味就出来了。她尝了一口,麻辣鲜香,顿时觉得肚子饿了。
接着她开始揉搓面团,准备扯面。袁峰这时到了。他手里提了一提水果和一箱牛奶。李佳笑说他太客气了,弄得跟走亲戚似的。袁峰笑了笑,说,该有的礼节要有,便放下东西走到厨房门口,正好看到窦笑云在扯面。袁峰想不到窦笑云小小的个头却有如此大的力道,认真做事,特别是沉浸于下厨的忙碌中的女性有一种特别的魅力。此刻的窦笑云便是如此。袁峰不禁微笑地看着她。窦笑云不知道袁峰已经到了,想叫李佳打电话催一下。一回头却发现袁峰正认真地看着自己,而李佳则站在袁峰背后,表情复杂。
窦笑云让李佳和袁峰收拾桌子搬碗筷,她则把熬制好的原汁羊肉汤舀到煮面的锅里,把面拉成薄条入锅,再放进羊肉,把事先准备好的黄花菜、水粉条和木耳统统放进去。把装有辣椒油、香菜、糖、蒜等小料的碟子都一一摆弄好,让李佳端到桌上。等到面香肉烂,香味扑鼻,窦笑云便把面条捞出分成三碗,再分别舀上肉和汤汁。这时,袁峰走过来递给她两张纸巾。
擦擦吧,免得汗水滴到碗里改了味道。袁峰笑着说道。
窦笑云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脖颈、额头上全是汗,甚至能感觉汗水在从上往下滑落。窦笑云小声地说了声“谢谢”,袁峰端起其中两碗面走向餐桌。窦笑云再把堡在锅里的付辣汤也盛了三碗,端到了桌上。李佳中途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大瓶美年达和一提纸杯。
“干杯!祝我们在育德年年岁岁,开开心心!”
三个人把付辣汤、烩面吃得干干净净,袁峰说从来没有觉得面条原来这么好吃,对窦笑云的厨艺大加赞赏。窦笑云开玩笑说,我可不会被夸晕头,以后你们谁想吃随时打电话给我,给我工钱就行。李佳说,我不急的,只要你以后煮面的时候分半碗给我就行。哈哈哈……
欢乐的笑声充满了房间,窦笑云说下次来我可以给你们喝我酿的葡萄果酒。袁峰对窦笑云充满了好奇心,到底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呢?
等窦笑云和李佳收拾好,已经晚上十点。两人各自备了会儿课,讨论了一下便睡下了。临睡前,窦笑云的眼前竟然浮现出袁峰认真看着自己时的脸。半夜,窦笑云起来上厕所,发现李佳房里的灯还没关,她走过去想敲门确认一下李佳睡没睡。却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李佳的哭泣声,又好像是争吵声。于是窦笑云赶紧退回来,回到房间,竟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到了天亮。第二天一早,李佳的眼睛有些肿,一看就是哭过。窦笑云假装没看见,说今天调了课便没和李佳一起出门。窦笑云愣是等到距离上课前三分钟直接从宿舍冲到了教室,她的上课状态也没有多好,撑到了上午一下课,在食堂匆匆吃完饭便跑回宿舍补觉去了。幸好下午没课,睡到下午五点,窦笑云醒来,周围一片死寂。果然是不要在下午睡觉,不然傍晚醒来,内心真的会莫名其妙生出一种绝望的孤独和无助。窦笑云起来煮面条,准备吃了就去上晚自习。这时,李佳也披散着头发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窦笑云见她眼睛已经消肿了。便问她是否也要吃面,李佳点点头,窦笑云便煮了两碗。吃完,两人一起去学校上晚自习,一路上却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