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昭淡声道:“那就走吧。”
蔺如流刚想说些什么,但一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神就瞬间明白了,默契地眨了下眼睛。
“正巧,今日我还没去向祖母请安,阿姊我与你一同去。”
·
两人朝老夫人的寿喜院而去。
脚刚踏进待客的厅堂里,就听见一声怒喝传来:“不孝女,还不快跪下!”
老夫人穿着深棕色织金牡丹对襟褂,头顶斜插着一支五凤朝阳金钗,手里头还握着一串翡翠穿成的手钏,端的是一派高贵雍容的气度。
“孙女不明白祖母在说什么。”
蔺昭没跪,淡定地福身行了个礼。
余光扫到站在老夫人身边身着一袭素衣的蔺若雪时微微一顿,娇美的脸庞覆上一层寒霜。
见她还敢顶嘴,老夫人怒不可遏地道:“你忤逆尊长不服管教,私自偷溜出府去见景王……”
“祖母您真是说笑了。”
话还没说完,蔺如流就笑嘻嘻地道:“今日上巳节,阿姊是跟我出去玩了,并不曾去见什么景王,祖母是不是听哪个奴婢乱嚼舌根了?”
“这不可能!”蔺若雪下意识否认。
“为什么不可能呢?”他反问。
老夫人皱起了眉。
蔺昭微垂眼睑,将眼中的恨意掩了下来。
这才抬起头瞥了两人一眼,似笑非笑地道:“祖母和大姐姐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派人去问问景王,便知我们今日所言是否属实。”
蔺若雪听后,心中突地一跳,忍不住想骂人。
她不会真没去见景王吧?
就在她愣神之际,却听见蔺昭语气轻飘飘地道:
“毕竟将军府守卫森严,没有人帮忙的话我绝无可能私自偷溜出府,我自然是光明正大出的门,你说对吧,大姐姐?”
蔺若雪笑容勉强:“是。”
这次出府时她帮的蔺昭,此事若昭示,那她必然也要受罚。
老夫人想利用此事惩罚于蔺昭,激化她和大伯之间的矛盾,从而使她不得不依赖景王。
谁知她这两天又是闹绝食,又是想方设法出府,结果出府之后居然没去见景王?
她是不是脑子坏了!
这时,蔺如流忽然发难。
沉着脸朝老夫人拱了拱手,睨了一圈厅里的奴婢,怒气冲冲道:“大雍虽较前朝开放许多,可女子的名声清誉却依然是顶要紧的事!”
“也不知是哪个奴婢竟敢当着祖母的面乱嚼舌根,毁阿姊清誉,依我看就该拖下去乱棍打死!”
“世子爷息怒。”
话落,在场的奴婢颤巍巍跪了一地。
这桩事本就是老夫人和蔺若雪设计的,自然没有什么嚼舌根的奴婢。
“阿弟,这桩事里我的清誉反而不重要。”
蔺昭唇边噙着笑,慢条斯理地道:“最要紧的是祖母身边混进了藏有异心之人,三言两语便引得祖母猜忌孙女,今日是我,明日便是你这个世子。”
“那依阿姊看,应当如何是好?”
蔺如流的怒火逐渐平息,虚心求教。
蔺若雪心中骤然一紧。
她意识到了什么,刚欲开口便听得蔺昭淡声道:
“既然祖母身边伺候的奴婢不尽心,那便禀明父亲换上一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