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知从哪儿得知他好敷粉,每次见他都要化上一层厚厚的浓妆,面白似鬼,他向来是不喜的。可她今日身着一袭浅色衣裳,却有了几分出尘美人的意思。
注意到他的眼神,周景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蔺若雪咬唇,见状只好站出来。
泪眼婆娑地看向蔺回风,解释道:“大伯,我不是有意要与景王殿下见面的……我、我只是不胜酒力出来散心,正好碰到殿下了而已。”
“妹妹你别误会,我当真与景王殿下当真不熟。”
宋浅浅对她怒而瞪视。
此刻她看起来颇有几分孤立无援的意味。
此番前来的女眷大多都是年轻姑娘,像蔺若雪的娘便自持身份没有跟来。
蔺昭眉梢轻挑,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我与景王之间并无关系,没立场误会你。”
“我只想问一句,你既说不熟,那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替景王来过问我的婚事?”
“这,我……”
这话问得她百口莫辩。
蔺若雪假装瑟缩了一下躲到周景延身后,怯怯地望着他。
“阿昭,她已然解释过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周景延不由加重了语气,说完后才意识到不妥,又为自己找补道:“本王只是见蔺大姑娘独自在假山后哭泣才出言安慰了几句而已。”
“你的出言安慰指的是粗鄙不堪四个字?”
说话的人不是蔺昭,而是周景翊。
他推着轮椅从人群中出来,冷冷地望过去:“用诋毁一个人的方式来安慰别人,这就是二哥的教养么?而且,父皇可没有教过我们不请自来。”
周景延不客气地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二哥,我是迢迢的未婚夫,”周景翊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给迢迢道歉。”
气氛陡然间比方才凝滞了数倍。
而乍然听见他喊自己的小名,蔺昭不由一怔。
没想到秦王会在这时候站出来为她出头,她有些惊讶地看了过去。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瞬间哗然。
蔺回风瞥了眼自家女儿,忍着怒气道:“景王殿下,您若是想来赴宴大可遣人来说上一声,蔺家缺了谁也不会缺了您的请柬,不必如此。”
“王爷,这边请。”
周景延呼吸一窒,撑着体面走上前:“武安侯……”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道清冷的嗓音给打断了。
“家父当年因救驾有功,陛下感念阿爹忠心可鉴,故赐于我与皇室的这桩婚事,且赐下恩典允我长大后再择夫婿,此间抉择全然在我。”
“御前奏对时我便说过,我对秦王殿下一见倾心,这桩婚事是我自己求来的。”
蔺昭信步走到了周景翊的身边。
低下头含笑与他对视了一眼。
这才抬起头来,轻笑着看向假山那边的两人,只是任谁都能瞧得出来她态度的冷淡。
她一字一顿地道:“堂姊今日三番五次对我的选择不满,言辞间就颇为恨不能以身相代,这会儿却又与没有请柬的景王在无人之处巧遇。”
“怎么偏偏这么巧,就只有阿姊碰到景王了呢?”
话音落下,蔺若雪脸色忽然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