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过一周就能破三重浪了。”赵彦州在一旁鼓掌道。
“爹!你这第二重浪比上次第三重浪威力还大!”赵升阔从雪水中走出来,哆嗦着咬牙切齿。
“怎么?只准你进步?浪不能进步?”赵彦州一脸严肃。
赵升阔气呼呼地在雪地里抛了个坑,就地打起坐来。
赵家父子俩是在这岛上过的年。
和往年比起来,北界今年不算太冷,但雪异常的多,就这年前年后两周时间里,下了五六场雪,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鹅毛大的雪花纷纷扬扬从空中落下。
赵升阔刚把母亲坟前雪扫干净,一觉起来坟堆又被埋进了雪里,再扫,再埋,再扫,再埋......
赵升阔气恼地抬头看天,朝着空中一扫帚扔了出去。
“别扫了,你娘喜欢雪。”
赵升阔这才作罢。
但雪不作罢,刚开始是没过脚掌,再到脚踝,到今天已经没过小腿,人坐那里得先挖个坑出来,不然陷进去就不知道坐在哪里了。
“想好了吗?何为修行?”
赵升阔刚坐坑里把衣服用灵力烘干,父亲的声音就在坑外响起。
“没有。”坑里的赵升阔瓮声瓮气地回答着,心里暗自腹诽,“您就是太闲了,就该让您还回城里去。”
确实是太闲了,往年年前的那一周,城里全都欢歌笑语,只有他赵彦州一人天天坐屋里散出灵识,探查城中每一处异动。
眼下不用自己干这些了,一时间有点不太习惯,干脆就逗逗自己这艮啾啾的傻儿子,也算能打发些时间。
“那我换个问题。”
“您说。”
“为何修行?”
“......”
“那爹再问你,你铸的是刀,为何我却听说你在先生那里练的是剑?”
“......”
“听说你磕头拜师,不说姓名不报家门,是死乞白赖在先生那里住了三年?”
“......”
“你修行神速,却也不曾请教过先生,那为何拜师?”
“爹!”赵升阔从坑里站了起来,刚想辩解,就看到先生不知何时已经来了,身旁还跟着一个有些眼熟的少年。
“修行之路,从来都不应是孤身一人。”父亲说着,随手将岸边礁石冻住,又转手在上面铺了层毛毯,拿给了先生。
“从今日起,你和符峰一起修行。”先生给一旁的少年往前一推,少年一个趔趄,身后就多出了一套先生平日里烹茶的器皿,“一个月后秘藏大选,你们四人一队。”
赵升阔这才看清楚,原来先生身旁那个少年竟是那日城门楼下的符家符峰,只是这才半月未见,怎么成了今日这般蓬头垢面的模样。
“符家符峰。”
“赵家赵升阔,先生说的四个人是?”
“除了你我,还有我弟弟符煜和金家的小金桔。”
“你弟弟?他不是......”
“前几日先生刚帮他开了窍。”
赵升阔和符峰本就相识,当下就聊了起来。
“你们没走传送法阵吗?怎么给孩子弄成这样?”
“本来想坐来着,他非得说试试横穿一下那两条山脉交汇处。”
“你们就这么穿过来的?”
“穿个屁,刚进去没二里地就让魔兽盯上了,跑了两天。”
“几阶的?”
“三阶。”
“还行。”
“三阶的黑角鹰给他打成这样,说出去都丢人。”
“都差不多,我这边也就那样。”
长辈那边也唠上了。
“在一旁听什么呢?天色尚早,你俩人打一场我看看。”
俩孩子收回支棱起来的耳朵,相视尴尬一笑。
“那就承让了。”两个孩子齐声道。
两团灿金色光芒在孩子们身上绽放。
“噗!”
青黑色的淤血从符煜口中喷出。
父亲那一掌看似凌厉,落在胸口的时候符煜才感觉出那一掌中的巧劲,自开窍那日起胸口的那处积血终于排出,符煜也终于能如释重负的长呼了一口气。
“你要努力地活着,努力的不要死去。”
符仁也长出了一口气。
“封印已解,你此生,便再无回头路了。”
门开了,天光终于如愿以偿的照进了这院中小屋,屋外白茫茫的一片,还有一串渐行渐远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