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都用不着等到两把灵兵碰撞的那一刻，这场战斗的胜负就已经分出来了。

“可惜了。”赵彦州是真的觉着可惜，倒不是可惜符峰再次败在了自己儿子手上，而是可惜若是连符峰都做不了赵升阔的磨刀石，这北界还有谁能呢？

他当然能看得清楚，哪怕那海上璀璨的光芒几乎将两个孩子的身形吞没。

“结束了。”赵升阔这句话是说给符峰听的，既然胜负已分，就没必要再抵着刀猛猛发力了。

手上确实是没见分晓的，但就连海岸上的赵彦州都看到了，符峰身在战场中心更是能感受真切。

自他踏浪而来之时赵升阔就已经抬起了他的爪子，一直等到他高高跃起的那一刻，聪明的猫才终于落爪，符峰上方一道刀气同他一同下落，但却在灵兵相撞的前一刻消散在了上方。

是输了。

身后的刀气消散在了点点灵光之中。

符峰一直觉得自己不会是输不起的人，如果没有这半个月。

可他今天真的好不甘心，那一刀是他这半个月来最势大力沉的一击，可是仍不能伤及他赵升阔哪怕一片衣角。

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那自己算什么？

符峰有些失神，眼中闪过千言万语，虽仍持刀，但已渐渐不再发力。

赵升阔收刀，他心中难有感慨，只觉得眼前这个当日英姿勃发的少年显得格外狼狈。

“倒也不算可惜。”李寻忆朝海上一挥手，冰层外的海面上瞬间躁动起来，“飞得越高，摔下来那天就会越惨。”

“倘若一飞冲天呢？”

“那就只能和你一样永远止步于此了。”

这当然不会是赵彦州想要的，其实他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自己的儿子变成什么样子。

一开始他并不想自己的儿子踏入修行，可他出城那日自己却未曾拦他。

那时他还想，不怕虎的初生牛犊吃过两次亏就能灰头土脸回家了，但他没有想到，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和自己的倔劲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竟能一路走到那灵兽山脉脚下，寻到李先生这家，更是让他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每每收到李先生来信，信纸上夜以继日的一刺一挑哪怕相隔万里也犹如眼见，见闻信中儿子天资聪慧进步神速，心中更是有喜有悲。

今日更是如此，半月连胜，虽说无法从自己这心思老成的孩子脸上看出半分自得，可李寻忆知道，他做父亲的更知道，此时的少年早已心比天高了。

这绝非好事。

可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谁都需要一个契机，不管是谁。

但在这之前，你要先做好准备。

赵升阔只觉得太突然了，半个月来日日在这父亲凝出的冰层上对练，竟是忘了这冰面下还睡着无数冬眠的海兽，他自然是想不到这会是岸上的手笔，也来不及想，海上只是刚刚躁动起来，脚下的海兽就张开大口破冰而出，朝着赵升阔咬去。

根本来不及挥刀，赵升阔眼见那海兽只是盯上了自己，便赶忙向后退去，临走前不忘朝还在愣神的符峰丢出一块冰碴。

退也不是，另一只尖嘴怪鱼又破开他身后的冰面朝他袭来，赵升阔只能抽刀格挡，好在这鱼并没想象中抗揍，撞上刀刃瞬间便成了两片鱼片，啪嗒一声掉在了冰面上。

来不及细看，身后的那只海兽已然攻来，赵升阔仍是抽刀格挡，但这次就没那么好运了，那鱼形海兽对着灵兵咬去的同时竟是鱼尾一甩，赵升阔直接灵兵脱手倒飞了出去。

“收！”赵升阔一声低喝，海兽口中的灵兵就化成点点灵光朝他飞去。

虽说是中了一击有些吃痛，但好在是给了赵升阔一点喘息的时机，他没有浪费，那点点灵光刚凝成长刀，他便挥刀朝着那海兽就是一道刀气，来不及反应的海兽就又啪嗒一声掉在了冰面上。

“加大力度！加大力度！”赵彦州在岸上看的直跺脚，“伤着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