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都是实话,如今以我手中兵士,想抵挡将军的强攻,确实不足。但是,我依就想于将军再谈一谈。”
“谈什么?殿下不会将时日继续延缓三日吧?”
陶若霖摇头道:“不,将军,此行兵马已折损不少,我城中将士也损伤不少。为避免再有损伤,希望将军可以在等待些许,我想便会有结果。”
白熠轩沉思片刻回道:“许久是多久?殿下,恕我直言,我今日前来,并非是因为齐国在我身后的动向,而是因为你。”
陶若霖惊异地看着白熠轩,为自己什么?于是开口问道:“不知将军因为我什么?”
白熠轩戏谑一笑,盯着陶若霖许久后,缓缓地说道:“因为不知该如何称呼你,是继续称呼你为殿下呢?还是……”
陶若霖警惕地盯着白熠轩,只见对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你也不必一直假扮贵国三殿下了,不过对于你的身份,我还是很好奇的。”
秦寿与庞光听闻后一惊,手已经按在了腰间佩刀之上,看着二人的动作,白熠轩并不意外,抬手示意自己身后三十多兵士后退两步,自己则骑马上前,来到陶若霖身前不足两米左右的距离。
“今日一早我就已经接到密报,说贵国三殿下已被钦点为项齐两国会谈接待使一职。故而我率兵前来,可‘殿下’依旧开门见了我,我就好奇,你到底是谁?”
陶若霖长呼一口气,笑道:“将军,三殿下确实早已赶回陵都,此刻,应是于项齐两国将这陵山事宜谈妥。故而我希望将军可以稍等片刻,避免生灵涂炭。”
“生灵涂炭?我等即为军人,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本就是我等的荣耀。”
“将军此言虽非虚,但是你回头看看身后,你的兵士们,他们是否同将军有着一样的心境?如果可以,我相信没有人愿意挑起战争。你们被齐国放弃,难道真的愿意充当他们的马前卒。即使你真的攻下了陵山郡,你又能利用陵山郡做什么呢?威胁齐国?还是用陵山郡与他齐国做什么交易?将军不要忘了,当你攻下陵山郡之时,你跟你的兵士们,就已经是一群尸体了。”
白熠轩眉头紧锁,回味着陶若霖的话后问道:“何出此言?那齐国不就是想要这陵山郡吗?我等攻下,那齐国必将与我大越进行谈判。”
陶若霖摇头笑道:“这陵山郡,一面靠江,一面靠山,易守难攻,可后城门确实直接对应我大陵,直门口则是唯一一条通往齐国大道的路。试问,将军攻下这陵山郡,将如何应付两面夹击?我想将军当初愿意等我三日,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吧?但是碍于贵国陛下的圣令,又不得不对我进行强攻。”
白熠轩盯着陶若霖,看着对方的眼神更加的惊异,当初在接到密信让他带队折返来强攻这陵山郡,他就明白,这无异于自杀行径。就算他真的攻下陵山郡,前无友军支援,后又无国家力撑。他这支孤军,注定会葬送在这里。故而在他中军被那支不要命的奇军突袭,破了他的军阵,当时他也不知,该庆幸还是难过。晚些时日又接到陶若霖相约的信笺,便答应了对方三日之限,他希望,自己可以带着这群兵士,返回大越,而不是作为那些高位之上之人相搏的牺牲品。
“那齐国真的愿放我等回大越么?”白熠轩终于问出了他内心那份疑惑。
陶若霖点点头,郑重的回道:“会。请将军相信我。”
刚说完,一名越军兵士,骑着一匹快马飞奔至此,而后下马跑到白熠轩坐骑旁单膝跪下道:“禀将军,探军来报,那林山边境的齐军,已然开始撤回,两边驻守的齐军也于刚刚退出了守地。”
“真的撤了?”白熠轩惊讶抬头看着陶若霖。
陶若霖在听到那越军兵士的汇报后,终于如释重负,看着白熠轩,淡淡一笑道:“将军,看来无须你等候多时了,此刻,你带兵折回,那齐国必不会对你堵截。”
白熠轩一拽马绳,调转马头准备回撤,忽地转头看着陶若霖问道:“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陶若霖看着白熠轩,在马背之上立直了身躯,而后抱拳道:“在下无名,单姓桂,是大陵三殿下身边的一名寺官。”
“寺官?”白熠轩瞪大双眼盯着陶若霖许久后,策马而去,只留给陶若霖一个背影,以及最后一句话——你我他日有缘,必当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