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查看了屋内四处,发现除贴身丫鬟并无其他闲人之后,恭敬地回到:“回夫人,自然是有的。还是请阿莫来与您说吧。”林管家大概是知道自己说话不在行,主动的把爷交代的事情让给阿莫来说。
“阿默?你这个小机灵鬼取名叫阿默,这是想糊弄别人还是想欺骗自己呢?”风若笑道。给话痨取名叫沉默的默,这不是自欺欺人嘛哈哈哈。
“小的谢夫人的夸赞!回夫人,小的名字是草日大那个莫,不是沉默的默。不过小人一个名字能讨夫人欢心,就算是让阿莫马上改名,阿莫也是欢喜的。”果然是马屁精,太会说话了。
寮老爷真有两下子啊,教出这么一个人才。风若想道。她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个长着一张孩子脸的少年。
谁也不知道命运的车轮会走到哪里,有一天长乐国的商业峰巅之处,就站着这个脸蛋稚嫩的少年。
待风若笑过了一会儿,阿莫又认真地禀道:
“夫人,老爷让小的交代说:致命毒药已经查明,乃与夫人阁中盆景有关,现以各院更换旧物为由已经除去,老爷请夫人放宽心,不必再为此事害怕。”阿莫伶俐地说。
“那滑胎之药可查出了?为何只字不提?”风若问道。
“……回夫人,太医怀疑此滑胎药为‘百足仇歌’,但目前仍未确定。但是此毒已解,夫人也不必过忧。”阿莫为难地回到。
敏感过人的情绪感应天赋让他知道夫人对这样的解释并不满意,因此他又详细地解释说:
“百目仇歌,乃是一种以常见红花并蜈蚣之足研磨成粉,二者沟合所得毒药。”
“此粉通过呼吸进入孕妇体内,导致孕妇血液循环加快,血脉流速过快的话会引起宫缩,严重者就会滑胎。”
“又因此毒若被人利用,妇人滑胎之时定会痛苦异常,嘶声喊叫,这种声音对仇人来说却是歌声那样动听,故名仇歌。”
“但是,此药需将粉末撒在空气中,使人吸入才会生效。一般情况下,因其颜色鲜艳,使用后很容易被人发觉。被下药之人只需捂鼻躲避,或吸入后及时请大夫诊治即可。”
“因此若有人心怀不轨,亦极少选择此种方法,因为成功率极低。”
“只有那些,誓要鱼死网破的冲动之人,才会把大量药物直接撒入孕妇鼻腔之中,不顾自身后果。”
“据查,夫人近日中并无遇见这种粉末的可能。且粉末飘散消失早已不查踪影,是以难查。”
“夫人万幸,体内自行净化了大部分毒素,太医可利用断药之处极少,所以难断。”
阿莫不急不徐地把话说完。条理清晰,剖析入微。
风若终于明白为何林管家要让阿莫来解释此事。
这么一大段缘由要是靠林管家来说。怕是要说到天黑才能说清吧?
不,或许不用。
或许管家就干巴巴地说句“毒已解,爷请夫人勿忧”就结束了呢。
屋内众人或许也和风若持同样看法,于是众丫鬟听完:
“…………”
连昔日嗓门最大,嘴最碎的月昔也自叹不如。
阿莫的气场碾压,瞬间让她变成一个文静少女。她内心直喊:厉害…………
“既然致命毒药已经查出物证,可会抓捕凶手?”风若问。
“虽有物证,但无法证明是谁人所为,无法定案。”在风若眼里,回答一直进退有据的阿莫如是说道。
她不知道的是,阿莫表现再好,也只是奉命把寮老爷教的借口说出来而已。
只见阿莫回答完之后恭敬地站在下首。等待着夫人消化方才的话语。
敛首间他明白自己心境正悄悄发生变化。起先他只是奉命行事,但见到夫人后,此刻他从心里认同爷的做法。
保护好夫人的情绪,让她有亲情可以期盼,对夫人现阶段来说,是极好的安排。
风若对此番少年心思完全不察,只见她右手放在桌子上,手指弧度优美又有节奏的拨动着空气。
似玉女抚弦,又似云中揽月。
少年有心,将这幕默默看在眼里。
和她共同历经风雨多年之后他问自己为何会对她如此依恋,他想起初见她时这幕少女静坐沉思的样子。
素手仙姿,在他天生敏感的心中,或许从这刻起她就早已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