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却又不方便敲门吵醒别人,不说这屋子里的其余九位不是好惹的,邻里却还有两间同样的通铺住满了人,万一吵醒他们,自己可不好过。
关门的人心思真是歹毒,想必她是料定了自己不敢呼喊,屋内人多,日后更无法对质。
既能解她妒忌之情,又确保后顾无忧。
妒忌?对,妒忌。
在小小声的拍了几下门却无人应答之后,叠景的心态崩了。
她现在可是老爷钦点的贴身伺候之人,是日后有机会当上主子的!
她们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妒忌的吗?
妒忌好,知道妒忌,我就让你知道怕!
想起在雅风阁,老爷对她赞赏有加,又言语温和的场面,叠景更是信心大增。明日,明日她还要早点去漪澜院伺候呢,晚睡的话,万一到时容颜憔悴可不行。
于是叠景发了狠地用脚狠狠地踹了屋门几下,并且大喊:“屋内的,马上给我开门。你们既然想关我的门,自然就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来日未知,我奉劝各位不要与我为敌!”
声音惊动了三间通铺的众人,顿时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却还未等得及里面彪悍的人穿戴好出来耍威武,众人的怒火很快就被叠景的话浇熄了去。
下人最会权衡利弊,察言观色了。今夜不管是谁不知好歹弄这一出扰人清梦的事出来,却不需要他们去为其出头。
房屋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叠景在门前小声地说,“姐妹们,今夜我只求能进去安睡,并不想追究是谁锁的门。我去上个茅房,还请哪位姐姐来为我开一下门,让小景有床可睡,多谢。”
说罢叠景便出门走了一圈,不一会儿就回房去睡了。
而今晚望舒之所以灯火通明,就是因为昨夜这事而起的。
“小姐您说,叠景这摆明了就是把自己当寮府未来主子看的事,捅到舒雪儿那儿,会是什么光景呢?”兰紫说完,月苓接话,调笑道。
“想必是不会好过了?”风若配合地笑着问。风若一笑,此前的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众人的心都稍微松泛下来。
兰紫已经仔仔细细把昨晚的事说清了,月苓便也再不吝惜话语,接过为风若答疑解惑的重担,说了起来。
“听说今早叠景连望舒的主屋都没进,径直地就往漪澜院去了。”
“可不知道她想干嘛?爷可是说让她伺候笔墨,她难道是想赶着伺候爷更衣不成?”
“据说在漪澜院她压根就没能进爷的屋,爷拾缀好快要出门之际,早有人支开了站在门口等候的叠景,免得冲撞了爷,使爷不高兴。”
“爷便上朝了。早晨回来过一趟,但也并没有用墨,所以不曾招叠景伺候。”
“叠景便一直在漪澜院等待,直到傍晚爷回府,方见了一见。大概也便是你见的那回了。”
“望舒的丫鬟,还没当上主子呢,竟是一天没着屋,您猜舒雪儿会怎么收拾她?”
一桩桩一件件,月苓皆细细述来,声音抑扬顿挫,婉转好听,完全不似汇报之感,倒像与哪位官家小姐把手细谈一般,令人妥帖。
叠景的遭遇定是不会好了,不过了解清楚也就是了,此时火候未到,她暂时不值得自己为她费心。
风若听罢淡淡地回了句,“如何如何,只待明日问清楚了就知道了,此时也不必瞎猜了。”
风若又把风筝,柳絮和毒药的事情详细跟她们讲了,并让她们留意明天可能会来汇报搜查结果的侍卫。大约地又吩咐了一些琐碎的事情,打闹一阵,便各自安置睡了。
只是此刻欢愉,终归是短暂的。夜不过半,雅风阁便出大事了,还惊动了漪澜院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