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正在一位女子身上。
疏梧窗前,她临窗而立。
此女子一身披肩的白狐大氅袭地而去,窗硕大的雨珠像是不要钱的玉豆子一般从屋檐往下滚落。
细碎的雨滴翻飞入内,水珠调皮鬼似的湿了毛尖,晶莹又湿冷地停留其上,使女子平添几分脱俗之意。
女子一双桃花眼,眼帘微深且狭长,妆后最是好看。
若是笑起,定如两道弯弯月河一般,星河璀璨。
此时她向着窗外,隔雨向天空望去。
“这是我最痛的一幕,好好经历吧。我也很期待,你看完之后还会不会似先前劝我一般,还觉得他是那般深情之人呢。”空中悠悠地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风若,心愿若了,你便安心去吧。若有机会,待我查清这一切,我会让你亲自和他告别。”封若用意识跟她交谈。
只听见脑海里传来一位女子娇嗔的声音:“哼!真是不知好歹。”
封若轻叹一声,转回梦境中来。
在这梦中封若只以经历为主,无法改变一丝一毫,甚至无法控制身体的动作或表情,却可以窥探到一些原主内心的想法,可以说她只是寄身梦中的灵魂罢了。
此时她灵魂飘到半空,打量起这具身体。
风若除了头发仍旧披肩,并未挽起外,身形与现实并无大异,想必离现实时间间隔并不久远,应是出嫁前不久吧。
风若清秀眉目之间正一片木色地望向窗外,任由桌案旁一叠信笺翻飞。虽有玉麒麟镇纸兽压着一角,仍止不住冷风灌堂,纸张翻飞起来。
因是在梦里,飘在空中观察的风若看见信笺上写着的是啊言的名字,日期落款跨度竟达一个月余。
只是不知为何这信风若写了这么多,却再也不寄了。
是不想寄,寄不出,抑或是收不到回信不得已放弃了?
而风若却似是在极疲惫之后放空了自己,是以落雨尽管落下,她却神游太虚却不知归,此时竟连堂风湿冷都察觉不到了。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走进屋内,她衣袍上仍有水纹,应该是刚从屋外进来时被躲过了雨伞缠身而来的雨珠打湿了吧。
只见她走近,看着晃神的女子眸光微闪,却并没有毛毛躁躁地开口规劝,而是转入内室捧出一件新的大氅来。
她把女子稍稍从风口处往屋内拉了两步,确认雨珠再无法近身后,她把女子脖上衣带解开,脱下白氅放在书案旁。
又把新捧出的银线勒边玫红花纹的大氅重新给她披上,紧了紧。
正是贴身舒适后,抬手在她脖颈处重新系上一个好看的飞花结。
她又把微潮的白氅收到内间的晾衣架子上归置了,方才转出外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