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一夜,她披着红红的盖头等了许久许久,他都没有来。丫鬟着急地问她,她也很无奈,怕他是喝酒醉了。
直到天快放明,她已经蒙着头盖靠着床角睡着了,才发现眼前有光亮透来,红红的头巾正缓缓被人掀开。
睡梦中她一脸的惊喜,只是红装之下,潋滟的水眸却渐渐凝固,因为眼前所见,并非想象的一身喜袍。
只见来人一身黑色金荷华袍,玉冠,精神奕奕,左手轻轻地撩起她的头盖,甚至没有搀扶她起来,便转身到床前的小几上坐下了,此时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她一脸睡相被看穿的窘迫,忙整齐好衣裳,头发坐了起来。
他看着她,温柔地说,“娘子莫怪,为夫昨晚喝醉了,方才才醒。快坐过来,与我喝交杯酒,如何?”
“嗯!”风若乖巧地应他,为他说的那句为夫害羞不已。
于是新婚之夜没有红帐旖旎,没有绝艳的红装,只有快天亮时姗姗来迟的新郎。
她也是愿的。
哪怕心底曾有过涟漪。
只是当梦境翻飞到新婚一个月后,风若在娘亲所住的屋子里发现冷冰冰的尸体,和绝笔书信,丫鬟又来报说,“夫人!听说老爷要纳妾了,是丞相千金啊!”
她脑海中闪过一丝晃神。
无法去描述那一瞬的晃神。
只见她淡淡地拆开那封绝笔的信,上面写着:
“若儿,现你已嫁人,爹和娘就放心了。娘可以下去跟你爹爹报喜了。你要和寮言好好过,他定会待你好的,勿念。”
她坐在案边,静静地思考了好久好久。直到他晚上回来寻她。
“若儿,对不起,我今天在邻城,收到消息马上赶回来了。你怎么这么凉,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她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他便将她打横抱起,一路送回阁内。
趁着月色,晚风中她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焦急的脸,心头掠过认识他以来的三千多天,掠过给他写的信,掠过他说的话,掠过他们的婚姻,掠过阿娘写的“他定会好好待你”。
两行清泪颊边流下,她却再也不哭。
他待她一样的好。
不管再娶前,还是后。
她听说长乐办了十年来最隆重的一场婚礼。
她听说寮府东边那座小楼里住了一位新夫人。
听说,新夫人很得皇上宠爱,很能为夫君夺得圣心。
听说了,太多。
直到有一天,那位新夫人出现在她面前,拿出风家铺子的印章在她面前显摆。
她扶着栏杆一口郁血喷出,晕了过去。
再醒来,兰紫说,她有喜了。
有喜了。
不能告诉任何人,她们当即决定到。聪慧如兰紫,早就打点好了大夫,只等风若醒来拿主意。
果然,风若也是一样的想法。于是就像这两天的结果一样,隐瞒被识破,她死了,孩子也没了,寮言还是好好的。
“现在你都了解了吗!”风若问。
“…………“没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