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寮言九年钟情,却被你的天真无知打败。”最后,封若吐出一句审判来。
风若的灵魂则躲在脑海的某处,瑟瑟发抖,她连为什么这么说,都问不出来。
真相,令人害怕。
“你不妨想想看,事到如今,获益最大的人,是谁?”
是寮言?不……是望舒那个贱人!
“是舒雪儿。而从这点出发,如果这些都是舒雪儿设计的,那又如何?”
如何?
“就算是寮言想要陷害你,他一个新科状元也用处不大,风家产业,只有丞相这种权贵,才能吃得下。”
“那么问题就是,到底是寮言与舒雪儿联手害了你,还是只是舒雪儿一人为之,寮言并不知情?”
“或者他知情,却阻挡不了?”
“这一点,就要看你对寮言的信任有多深,来判断了。不过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如果他想取悦丞相,那么先娶舒雪儿,再把你纳妾即可,或许个平妻,也不会背负抛弃糟糠的骂名的。那么他为何还那么着急,先把你娶进门,要你做正室?虽然婚礼从简,但是正妻和妾室之分,孰轻孰重?”
“再者,倘若他日他再纳妾,你想住在望舒那一串院子里与一众女人朝夕相对,还是在雅风阁逍逍遥遥的好?”
“而且,他现在不仅富贵,更有实权。他日嫁娶之人定是高官之女,你一届商人之女,且双亲皆去,若与她们同居一处,不说会被诸多排挤,万一她们发难,你可有自保的自信?”
“再多我便不说了。身为女人,我知道你最介意的,是洞房花烛那一夜,他不仅迟到,并且连喜袍都没穿,而是一身丧气的黑袍。我且问你,你可知,一个人受伤之后,什么颜色的衣服,最看不出血迹?”
“他那夜连碰你亲你搀扶你的动作都没有,若说他要演戏骗你,又怎会演得这么拙劣,连丝毫亲近都没有?只怕是,有伤在身,行动艰难,强撑着来见你罢了。”
“此番种种,它处,你且自己思量。”
“你瞧这富贵的寮府,又真的是你落风城那几家小小的铺子,供奉得起的么?”
“你们的结局,非是天命,只是在他在五年时间越走越远的时候,你却在原地踏步,跟不上他的发展而已了。他在权利阴谋的中心,而你,被他保护得太好,而不自知。”
“你可听过,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不负如来,不负……卿?”风若默默地念到。
“你可恨他?若不是他招惹了舒雪儿,你家也不会……”封若问。
“不,我不恨他。”她回答,声音里尽是柔情,与悲切。
“我已经因为错怪他一次,而辜负了他情深一场,此时我又怎么会再怪他?不是他的错,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他要当官的人,纵使不是舒雪儿,以后要害我的定还有别人,如果我不能保护自己,又怎么陪他走下去?”
“爹爹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对生意一窍不通,不仅帮不了他,就连阿娘肚子里的孩子,我也没有保护好。”
“啊言他,瞒着我,保护我,一定十分辛苦,我却……我却……我不该瞒着他的,我应该告诉他我有身孕了,他一定十分欣喜的,就不会……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了……”
封若静静地听着她的哭诉,却无法安慰。一个人的过去,当真只能自己悲悯。被负了的如来,还是卿,也只能在生命尽头消散罢了。
“你……你可不可以帮我?”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