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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要不要……”看着昆仑山上,广成子毫无畏色的拦在那车架面前,喝令那车架当中的人下车,金鳌岛上,金灵道人目光当中,也是有些纠结。
在三清道统开枝散叶之后,如今的金灵道人脸上,也是多了几分威严。
“劝得住?”金灵道人旁边,多宝端坐不动,他当然知晓金灵道人不曾说出来的意思。
三清一体,非是虚言,纵然是他们这些弟子之间有了矛盾,但在玉清立下道统之前,玉清道人对于上清门下的弟子,也同样是无可置疑,只是,在三清道统发扬光大之后,三清各自有了自己的弟子之后,其行事,也难免会有自己的偏向,加之弟子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调和,于是三清圣人,亦是各自分开,在不同的地方,立下道场。
玉清元始居于昆仑,太清道德居于首阳,上清灵宝居于金鳌。
“广成子走的太顺了!”
“一边主掌昆仑山中事务,一边修行,但即便如此,也只是七千年,便成就太乙,高高在上。”
“加之师伯威势,这天地之间,又有谁敢开罪这位玉虚首徒?”
“更何况,他们诞生之际,妖族已经快要落幕,妖族的威势,也只体现在文字当中,他从来不曾亲身经历过。”
“这样的情况下,你我如何能拦得下他?”
“若是能说得动他,我们又何必要从昆仑山来到这金鳌岛?”
多宝道人说着,言语之间,尽是埋怨之意,想起这些年来广成子的行事,多宝道人也是无奈至极,这位玉虚首徒的固执,几乎是和玉清元始圣人,如出一辙。
“而且我们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纵然是来得及,广成子也未必是会接受我们的好意。”
“到头来,只怕是将彼此的关系,闹得更僵,以至于师伯的脸上,也不好看。”多宝道人皱眉摇头,几度想要起身,但最后,还是端坐不动。
“罢了,且先看看吧。”
“正好也叫师弟们,看看妖帝威势,也免得日后他们行事狂悖,妄自尊大。”多宝道人说着,然后手中出现一钟一锤。
忽而,清越的钟声在金鳌岛中响起,将金鳌岛中闭关的修行者们,尽皆惊醒过来。
……
“妖孽,还不给我下来!”在没有了天庭的管束之后,那些山野之间的小妖们,毫无疑问是这人族最大的灾难之一,是以,作为正统的人族出身,广成子,乃至于整个十二金仙,都对妖族,不抱有丝毫的好感。
言语之际,广成子的袖中,一杆长幡飞出,迎风便长,倏忽之间,这长幡,就已经是化作千万里之大,遮天蔽日。
广成子虽然傲气,然却算不上骄狂,在经历了先前的失败,加之此时,又看不清佘钰的深浅,是以,圃一出手,广成子便是直接动用了自己最强的手段,也就是玉清元始圣人留下的这圣人至宝,盘古幡。
在这盘古幡摇动的同时,整个昆仑山中所有的法阵,连同其他的十一位金仙,都在这同时,勾连做一体,周身的法力相互转换着,最后落进广成子的周身,令其能够将盘古幡这圣人至宝的威能,尽可能的发挥出来。
先前的一场小败,已经是伤及了玉虚宫的颜面,好在那绝世大妖已然授首,叫十二金仙,找回了三分颜面。
是以,这一次,十二金仙无论是谁,都不愿意再次体验一番那失败的后果。
“不知所谓!”看着面前那摇落的圣人至宝,以及这圣人至宝上传来的无与伦比的威势,佘钰的目光稍稍一冷。
这十二金仙,或许是被捧得太高了,以至于他们连自己有几分斤两,都不清楚了。
而且,十二金仙此时的手段那合力的手段,佘钰可是熟悉无比。
端坐于车架当中,看着面前那摇落的长幡,佘钰只是信手一扫衣袖,如同是拂去了天地之间的几分尘埃一般。
于是这昆仑山中的法阵,陡然一晃,十二金仙体内的元气法力,亦是随之一停滞,似乎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在广成子的体内冲突起来。
紧接着,那在佘钰的车架面前摇落,要将佘钰连同那车架给一起劈成两半的撑天蔽日的长幡,已经是不见了踪影。
而在这车架的面前,广成子一手举着长幡,一手摁着胸口,脸色时而青,时而白……
“懒得和你们这些后辈纠缠。”佘钰冷声道,袖中,大帝印玺沉浮不定,“还不给朕退开。”
于是言出法随。
这昆仑山中的法阵禁制,于顷刻之间,化作虚无,拦在路上的十二金仙,亦是被夺了心智一般,茫然的往旁边散开,眼睁睁的看着那铜质傀儡拉着的威严华丽的车架,堂而皇之,穿过昆仑山中的种种防卫,旁若无人的,停在玉虚宫的面前。
而那圣人至宝盘古幡,就这样立在山腰上。
“圣人在否!”
“否……”
“否……”
“否……”
“否……”车架当中,佘钰依旧端坐,车架之外,权柄所化的神光闪烁着,令佘钰的声音,在这昆仑山中浩浩荡荡的弥漫开,然后又在那一重一重的丘壑之间,转折回来,萦绕着那神秘莫测的玉虚宫,缓缓散开。
“大帝此来何为?”时间仿佛是停滞了下来,良久之后,那玉虚宫中,才是有古拙无比的声音传来,而那立于山腰的盘古幡,亦是如同彻底的活了过来一般,显化出无边的威势来。
幡面无风自动,混沌,天地,风雨雷霆,生机轮转乃至于有无之间,都在这幡面的卷动之间衍生出来,叫人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