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纳德从混乱嘈杂的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汗臭、霉菌和腐烂食物的恶臭,让人作呕。莱纳德环顾四周,发现牢房里除了一张肮脏破旧的木板床外别无他物。昏暗的光线从头顶高处的一扇小窗透进来,窗外阴云密布,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牢房外面不时传来狱卒的叫骂声和皮鞭抽打的声音,伴随着犯人的哀嚎和咒骂。莱纳德感到一阵恶寒,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伦堡最肮脏、最混乱的监狱之一。
他努力回想自己为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脑海中却一片空白。莱纳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肮脏破烂的囚服,双手因为长期戴着镣铐而伤痕累累。他感到一阵绝望和恐惧涌上心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
就在这时,牢房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表情冷酷的狱卒走了进来。“该干活了,你这个懒狗!“狱卒粗暴地把莱纳德从床上拽起来,用力推搡着他走出牢房。莱纳德跌跌撞撞地走在前面,身后的狱卒不耐烦地骂骂咧咧,催促他快点。
当他们穿过监狱阴暗的走廊时,莱纳德听到其他囚犯恶毒的调笑和嘲讽。
“瞧那个娘娘腔,屁股又挨板子了吧?“
“你这么漂亮,不如来我的牢房让我疼疼你?“
莱纳德低着头,努力无视周围的喧哗,内心充满了屈辱和愤怒。
莱纳德跟着狱卒来到监狱的车间,被粗暴地推搡到一台老旧的缝纫机前。周围的囚犯们已经开始了单调重复的工作,缝纫机发出刺耳的噪音。莱纳德机械的踩着踏板,让针线在布料上飞舞,他的脑子开始回想起自己被捕入狱的经过。
他记得那是一个平凡的日子,刚和姑娘约会完的自己正在滨海的小单间里看报纸,他记得很清楚,报纸上写着关于医疗改革的大讨论。突然,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破门而入,将他按倒在地,给他戴上了手铐。莱纳德感到莫名其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在警察局,他才从警官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城市水务局发生了一起爆炸案。有人用混入水务局,在建筑内安放了炸弹,事后在现场的废墟里找到了莱纳德的左轮手枪。莱纳德大声辩解,说自己被冤枉了,那把枪他半年前就丢了,而且他从未去过水务局,更没有制造炸弹技术和能力。然而警官们根本不听他解释,只是一心想要快点破案,向市长邀功请赏。
莱纳德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变成那个被献祭的羔羊,要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给关进劳里劳作到死。莱纳德踩着缝纫机,开始回顾自己这枯燥、乏味的一生。
莱纳德一边机械地踩着缝纫机,一边回想起自己平凡而坎坷的前半生。
他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工人家庭,父亲是码头搬运工,母亲是女佣。莱纳德从小就要帮家里干活,每天放学后都要去工厂给母亲打下手。家里拮据,他常常吃不饱穿不暖,冬天的寒风总是呼啸着钻进他单薄的衣服里。
尽管生活艰苦,莱纳德却从未放弃过求学的梦想。他知道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莱纳德每晚都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埋头读书,功课成绩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他的老师赏识他的聪明才智,劝说他父母供他读完中学。高中毕业后他就进了一家诊所当学徒工,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
在诊所的日子枯燥乏味,小到治疗蜜蜂蛰伤大到给伤兵锯腿,莱纳德都干的有模有样。在给老胡斯干了五年的杂活之后,慷慨的老胡斯给了他一封介绍信,让他来伦堡进修一下医术。怀揣着济世救人和住大房子娶漂亮老婆的梦想,他拿着省吃俭用攒的600个先令来伦堡,却最后落到了这个下场。
“到底是什么,会让一个好人,落到这样一个下场。”莱纳德似乎是对自己,也是对这个世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