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飞嫣叫停车夫下了车去,迈开小短腿追上前面那辆华贵马车说道。
“爹、娘,走了这般久了,嫣嫣都坐累了,日头又这般热,该下车休息一下了。”
刘夫人听到女儿的声音,当即停下车来笑骂:“你这小捣蛋鬼,这才走了不到三十里,到广州府还有数千里路要走呢,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元成均闻言也揭开帘子探出头来道:“夫人,要不就休息一下吧,反正也不着急,而且到了襄阳府就能换成水路,到时候能走得更快,休息一下也是无妨。”
飞嫣一听此话立即拍手欢笑,在护卫的陪同下蹦蹦跳跳地向前方的骊山亭跑去。
而刘夫人闻言则狠狠地瞪了元成均一眼。
“她这哪里是累了,就是贪玩!你就惯着她吧,我们要不是舍了大半家财,哪里有现在的从容。”
默然片刻,回想两年来每个日夜的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元成均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是呀!想我父亲、祖父皆为圣教出生入死,最后还死于对外征战!你夫君我虽平庸,但也是勤勤恳恳,不知为圣教提供了多少兵器马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没想到东方教主上任后丝毫不讲情分,杀了如此多立下大功的兄弟,若非我将9成的家产捐给了圣教,如今不知还有没有命在。”
刘夫人听后冷哼一声,她也是走南闯北的女侠,见识比元成均还要厉害,不以为然道。
“你以为我们是捐献了家产才保住了性命?谁叫你和公公都是任教主提拔的,要是公公还在自然无事,但现如今你在教内位卑言轻,
要不是曲叔叔是神教长老,位高权重,教主看在曲叔叔的面子上才要了我们九成家产,没要了我们一家的命。”
元成均闻言愕然,思索了一会赞同道。
“夫人你说得对!幸亏曲叔叔庇护,不然我们一家可能已经在黄泉路上赶路了。之前我还忧心忡忡,想把嫣嫣送回曲叔叔家,毕竟我们一家死则死矣,飞嫣可是曲贤弟唯一的遗孤,她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九泉之下我可怎么向他交待啊!”
刘夫人不满地白了元成均一眼:“你就是个死心眼,公公和曲叔叔相交莫逆,最后为救曲叔叔而死,你和曲贤弟也是情同手足,曲贤弟伉俪死后,曲叔叔忙于教务,飞嫣刚出生不久无人照看,最终也是我们收养,元曲两家可以说是难分你我。
但我当初让你将云儿和嫣嫣一同送去曲家避祸你就是不肯,幸好曲叔叔得知此事后出力,主动给我们一家解了祸,不然你老元家可就绝后了”
元成均笑了笑:“我那是怕连累了曲叔叔!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灾祸已消,我们也能松快些了!”
接着他又对最前方一辆车的老人喊道“林管家,前方骊山亭下车,我们先在此休息半个时辰”
夫妇两人下了车来,对还待在车中的元飞云唤道:“云儿,到骊山亭了,你也快下来休息吧!”
还在参悟中流决玄妙的元飞云听闻父母的话后便也走下车来,走到骊山亭下休息起来,一众家仆护卫因要看守货物,便驱赶马车进入附近树林中休息,元成均夫妇便吩咐管家仆童拿出干粮吃食等分与众人。
众人在骊山亭休息约半个时辰后,官道后方又赶来了三马四人,为首的是一对成年男女,各骑一马,男子约三十多岁,他衣着青衫,轻袍缓带,面带正气,气质儒雅。
他旁边的女士挽着朝天髻,是一位年近30的飒爽美妇,马前坐着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女童。落在最后的是一匹矮马,骑马之人竟是一位十五六岁的不羁少年。
四人落下马来,或因长久赶路缘故,神态均略显憔悴,他们走到亭前,见骊山亭已被元成均一家占据,当前的儒雅男子拱手道:
“这位兄台,在下夫妇与师徒四人赶路回家,日头火热,前后数里也无村舍,只好腆颜叨扰,借贵地休息一番,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