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和何英肩靠肩,手拉手,坐在青石上窃窃私语,感情潜移默化的变的无比甜蜜,让人沉醉其间。何英小姑娘的情愫打开了,如涓涓细流绵绵不断。她从未想过爱一个人内心会如此激荡,几近眩晕。如果这时候学文再说想亲她,她可能不会拒绝。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阵疾风吹的竹林哗哗作响,他们一点也没感到寒冷。竹林外面一个妇女说起她老公晚上的如狼似虎,引得女人们大笑个不停,叽叽喳喳抖露着自家男人床上的那点事。乡下女人的生活千篇一律,平淡而枯燥,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再开心不过了。
学文笑道:“你看,这些大婶,这么露骨的话都能说出来。”
何英低着头,拿根竹枝在地上画圈圈,装聋作哑。
“还是说说我们俩吧。我真希望你早点长大,我们堂堂正正的在一起。她们那些话,你可不能说。”
何英笑着抬起头:“她们说什么?我没听见。”
“你挺狡猾,好吧,不说这个。”学文拂去沾在她头发上的小竹叶。“我们的将来一定很美好。我守护着你,你干你想干的事,不让你吃一点苦。”
她温情脉脉地看着他。他眉飞色舞的描绘他俩未来的美丽图景,好像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他们将携手度过大半辈子时光,几十年的光阴。问她能想象出他们老时的模样吗?
“何英,我真舍不得你走。”他说。
“我也舍不得。暑假还有半年,到时候我们再见。”
好景不长,就在柔情蜜意的当口,塘边上响起炸耳的喊声:“小孩落水了,快来人。快……”
一阵骚动,乱哄哄的跑动声和妇女孩子的哭喊,搅成一锅粥。学文和何英跑过去。扶着柳树大声喊叫的是牵着马的田云。跟九天一样,在瑞雪家被宋妈数落了一通,不好当面发作,骂骂咧咧出了门。听说姐妹俩在塘边竹林,便驰马而去,和从小路往回赶的瑞雪错过。一肚子气无从发泄,冲到塘边,速度过快,吓的玩耍的孩子四处躲闪。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没站稳,滑进塘里。塘壁陡峭,当即就脱离了岸边,随着胡乱的扑腾向塘中心飘去,渐渐被水面吞没。
学文冲过来,一把推开田云,衣服没来及脱,一个猛子栽了下去。从小在爷爷家长大,水性还不错。只是天太冷,穿的多,划水挺费劲。很快适应了,潜进水里,看见那男孩吐着泡泡,一动不动了。赶紧抱住,托出水面,仰着身子游向岸边。立刻好多双手伸过来,将孩子接了上去。众人帮着孩子妈把孩子平放在地上,好在经过一连串的挤压,吐出不少水,一口气喘了上来。
田云站在岸边,木然地看着项学文在水里一连串的动作,心里七上八下。这是个不要命的家伙,塘水表面的冰层尚未化净,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何英大声喊着,为他加油,脸上写满了紧张和焦急。对他的存在却是视而不见。他一直认为,姓项的不过长相英俊一点,是个练武的粗人,就算勇敢也是他的优点,综合条件仍然远远比不上自己。这一刻他不那么有信心了。他冷眼观察着何英,揣测在她心中到底有没有自己的位置。
学文爬上岸。在水里虽然冷,动作幅度大,抵消了不少。上了岸,寒风瑟瑟,湿透了的衣服紧贴着肉体,冰冷冰冷,纵是钢筋铁骨,也禁不住牙齿咯咯响。运足了三清气,稍稍好一些,还是很难受。何英扶着他,打算送他回清虚观。
“学文小哥,你是我家的大恩人。这些年,清虚观为我们做的好事太多了。”孩子妈缓过劲来,背着儿子,拉着学文的手。“走,到我家和娃儿一起泡个热水澡,太冷了,驱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