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你将狱室改朝换代。”
一见面,穆樗便告诉谢飌一个满意的答案。
“但同时我要三样东西。”从交易成功的那一刻开始,穆樗便将自己定位于女囚之上,不再以小女自称。
脸皮都已撕开,何需谦称?当日穆震中让她替穆皓去死的那一刻,她也不再唤他一声爹。如今她亦不再会以小女自称。
他的脸上闪过一抺慵懒的微笑:”这么快就想好了吗?”看来她已经学会守住自己的利益。
“本官且听一听,再作决定。”
“大人尽管放心,我开出的条件不会强人所难,自是大人能力范围之内。”穆樗道。
“看样子,你并不打算今日直接说出来。”
昨天一整晚她都没有睡好,并没有什么心思都与他打哑谜:”并不全然。”
“第一件事,便是将戎芝兰迁走。既然我已答应大人你,就会好好办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可不必派人监视我。你说是吧?谢大人。”
现刻,穆樗只想将自己狱室的计时炸弹弄走。现在戎芝兰一个人留在狱室,分分钟让她发现不妥。
谢飌轻轻发着桌面,不慌不忙道:”你这是威胁本官吗?”
“不敢。”答案虽是不敢,但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服软的意思。
“第一个......”谢飌故作神秘地拖长尾音,”恕本官不能答应。”
“戎芝兰并不是本官的人,只是个普通的囚犯。你大可放心,继续做你想做的事。”
但穆樗能感觉出来,他没有把话说完。戎芝兰的身份一定不是囚犯这么简单。
难道他对她放心不过,才留有后路?
对于他的答案,她也没办法改变。这本来就是一个不平等的交易,她无需为这不平等而恼。
只要戎芝兰不妨碍她,一切都好说。
事情既已解决,她只想睡回笼觉又或者加快掘洞的动作。穆樗勉强挤起一抺笑,:”那条件留待日后再谈。再见......”
“有事做?不见得光的吗?”谢飌陡然的一句话。
穆樗一抬头,便对上他的狡狯精明的双眸,淡定地说:”没。只是昨夜被人所扰,想好好睡一觉。”
“既然你要求交换三样东西,本官也作个顺水人情,告诉你三件事。”
“第一件便是这牢狱的墙壁是以流沙和石头建成的——”
换句话,只要她尝试在墙壁掘开一个人头大的洞,不消顷刻,她整个人就会被流沙淹埋。
昨晚差一点掘到墙壁末端......
谢飌站起来,拍拍墙壁,一面观察着穆樗的面容,一面向她介绍:”这墙高八丈,阔五丈。若然犯人要从这里逃出去,看上去可谓易如反掌。”
“但你可知道里头藏的什么?”一边嘴角揶揄地翘着,一边用指头叩发出厚实的声音,”沙子。”
“只要有人打了个大洞洞,沙子就会流下来。洞口越大,沙子的流动速度就越快——”
“——甚至连一个成年男子都会被掩住。”
谢飌上下端详她那瘦弱的身板,估算只需四秒钟就足以将她掩埋。
穆樗布满血丝的眼睛死命地盯着他,她这才明白当初他第一天来到时,那一个笑容分明讥讽她的无用功。
从第一天他便知道她的逃狱意图,选在今日快完全到一半的时候告诉她,不过是笑话她......
谢飌抺一抺墙上的凹凸,笑面盈盈地整顿衣裳一下便离开。
他一走,穆樗几乎瘫坐在地上。不出数日,很快便会下第一场春雨。
一旦让雨水渗到沙子里头,很快对内的这幅墙便会倒塌,而她逃狱的计划就揭于人前。
从一开始她便走错了方向,她差点就死在自己的手里。
穆樗的目光落在崇山正打开门的手,倏然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