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做文章可不比行军争战,凌云此心,朕已知晓,这下场比试勿用再提,太子玩笑而已,凌云不必在意。”杨坚不满的瞟了杨勇一眼,这哪里敢放独孤凌云下场,万一做出什么惊天奇文,宫中与勋贵颜面何在?
“二位陛下,请准凌云下场比试,臣绝不敢使二位陛下蒙羞。”独孤凌云此刻跪伏于地。
“伽罗,如此奈何?”杨坚见状也是无奈,只得向皇后求助。
“陛下,凌云既坚持,便随了他的意吧,想来凌云不至于使你我失望。”独孤迦罗心中虽也忐忑,但出于对亲侄的了解,总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凌云表弟如何可与这等苦读经年的文人相较,大哥如此费心挑唆,嘿嘿,怕是别有用心吧!”杨广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上来。
“住嘴,晋王,本宫有何居心?昨日有朝中重臣向本宫举荐凌云,本宫心中甚喜,今日又恰逢盛会,故使凌云下场一试,有何不可,汝出言窥探本宫此乃大不敬,还不速速退下。”
“何出窥探之语,君上有恙,为人臣者,当以身谏言,忠言逆耳呀,小弟亦是一片公心,望大哥详查。”
“汝无礼之极......。”
“好了,兄恭弟谦!看看汝等,这就是朕的太子?天下的储君?无须多言!退下!凌云,下场便是,朕与皇后看着,去吧!”杨坚果断终止了这场争斗闹剧,但言语中明显是偏向晋王杨广居多。
杨广见目的达到便毫不犹豫的返身回到了自家的座席,杨勇则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盯了一眼杨广,依旧站立于杨坚身侧。
“快看,汝阳郡公家的小公爷也下场了。”
“咦,什么时候武夫也会起笔作文了,这也算的上是今日文会一景。”
“锦瑶姐姐,这不是你家夫君吗?好俊俏的呀!只是这又不是比武,下场是要......。”温锦瑶闻言只是轻笑不语。
“你个酸儒说甚?某一刀砍了你,你瞅啥,还瞅?你等着老子,嘿嘿,弄不死你!”勋贵那边的一群小辈正摩拳擦掌,打算弄些动静出来耍。
“唉,这凌云表叔是怎么想的,一刀一枪的不是更爽利,白的进去,红的出来,费这功夫作甚。”说这话的正是太原李家七岁的小公子世民。
独孤凌云下到场内,冷眼望去,一炷香的时间业已过了小半,铺开案上预备的白藤纸,手持墨条在砚台上缓慢研磨,好整以暇,此种情形,在旁人眼里显然就不是胸有成竹的表现,反而是不知如何下笔的故作镇定。
“陛下,要不宣口谕让凌云回来吧,这孩子,真是犟,和本宫一个脾性。”杨坚听了这话,简直要晕厥过去,你这还夸那。
“伽罗勿扰,即便凌云一字未写也无妨,勇气可嘉,实乃朕之虎将也。”太子杨勇在边上简直气乐了,合着这小子才是亲生的吧?本宫不服!
“看,快看,独孤凌云落笔了,他,他会写字吗?”太学生们现在关注的重点皆是落到了独孤凌云身上。
“哦,吴兄,独孤小公爷会写字,这点毋庸置疑,你看,这握笔的姿态与书写的身形不是蒙童可比,应是下过一番苦功。”
独孤凌云早已成竹在胸,唯一思量的是选择何种书法,思之再三,那便是董其昌的书法,其书法糅取历代精华,书风飘逸空灵,风华自足,笔画圆劲秀逸,平淡古朴。
独孤凌云依腹案,如行云流水般一蹴而就,待落下最后一笔,再抬眼望了下四周,才发现自家后发而先至,便收起文稿,立于案前等候,待孔嗣悊等人前来评判。
“荒唐!如此儿戏?呵呵,本官要弹劾于他,不要拉我,勋贵又如何?孔曰成仁,孟曰取义!”鸿胪寺少卿许鹜见太子眼色便知时机已至,长身而起,正衣冠,向着宫中二圣行去。
“启奏陛下,臣许鹜,冒死弹劾左领军府长史独孤凌云亏损名教、毁裂冠冕之罪,请陛下严惩!”说罢就径直向下跪拜。
在场众人一片惊呼,这许鹜简直疯了,居然敢弹劾这等十恶不赦的大罪,若一旦定罪,非但是独孤凌云一人有罪,这阖族都需株连,貌似皇后也是独孤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