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这经义典籍,老夫再问已是无益,我辈读书人经年苦读,前赴后继,如过江之鲫,独孤先生以为如何?请独孤先生赐教!”刘焯此问其实很刁钻,答案其实很简单,读的好书卖与帝王家,赢得功名利禄身后事,如此而已,但问题是,你绝对不能这么回答,原因也很简单,为尊者讳的事,凡说破了就一定会倒霉。
独孤凌云沉思了片刻,抬首望向众人。“学生至自学以来,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再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余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吾谁与归?”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老夫空度一生,可喜?可悲?吾难及也!庙堂,江湖,忧民,忧君,立意高远,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至圣之言,立心!立命!继绝学!开太平!来,来,来,汝等皆随老夫来拜,独孤先生可为天下师!”太原王氏族长王远道呼喝着族中弟子前来拜见独孤凌云。
“我等拜见老师,愿追随老师立心,立命,继绝学!开太平!吾等皆愿往!”随着太原王氏的拜谒,越来越多的学子自发的跪伏在地。
杨坚见状有些傻眼,这文会怎么弄成如此模样,定定的望着皇后,“迦罗,独孤家的圣人出世亦。”
“不是说是大儒吗?怎么就成圣人了,嘿嘿,陛下,祖先庇佑呀,我杨家与独孤家本就不分彼此,这圣人就是咱们家的。”
“伽罗此言有理,凌云就是咱皇家的圣人,呵呵,这圣人还是自家的才可安心。”杨坚小声的回应皇后,生怕被旁人听见。
“诸位,诸位,且听老夫一言,老夫拟飞书急递曲阜圣庙,开祖地,以文祭告先圣,请圣言,册立独孤先生为在世亚圣,与孟圣并立,受万世香火。”孔嗣悊此意,为公亦有私,为公者,即独孤凌云与名教绝学承继有大功德,非香火之情不能长久维系;有私者,若朝廷日后欲借公器,使独孤凌云另辟蹊径,独开圣言,则孔家危亦,这于公于私都应将这独孤凌云与曲阜孔家牢牢绑定,若无这亚圣之位,勉强绑定亦是不固,嘿,豁出老脸不要了!
“我等拜见,亚圣师尊。”呼啦啦跪倒一大片,无论老幼,但凡还自认是孔圣门徒的皆无不拜倒,嗯,这想不拜都不成,实是难堵悠悠天下众口,莫不是要自绝于天下乎。
独孤凌云倒是淡定,对着宫中二圣开口言到。“兹事体大,微臣年幼不知轻重,惶恐不安,还请二位陛下为臣做主,臣无有不从。”
“嗯,凌云无须多礼,快快平身,凌云得天独厚,收获名教众望,朕与汝姑母甚喜,但此事乃国之重事也,如何册封待回宫后庭议之,今亚圣出自吾家,朕自当告慰先祖在天之灵。”杨坚看了眼独孤伽罗,二人不着痕迹的互使了个眼色,心中一切自明。
“陛下,这情形该如何是好?”独孤凌云看了眼场内一大片依旧跪伏在地的众人。
“呵呵,这?朕可帮不了汝,众人拜的可是亚圣,汝当自处之,朕可不能越俎代庖,朕在旁看着便好。”杨坚可不傻,这时候皇帝可不能出面,这意味着整个帝国的执政基础会被动摇,事关士大夫阶级的归属,君是君,臣是臣,各行其道,方能长治久安。
“诸位,快快请起,凌云才薄德寡,恐难寄众望,亚圣之说权当戏言罢了。”古礼之三辞三让由来已久,是唯恐后人见疑,疑其得位不正,从而留下隐患,故得不偿失也,所以,礼不可废。
孔嗣悊深知其意,默默的引领着众人将全套礼仪做完,见独孤凌云不再言语后,心道礼成,紧接着再拜杨坚。
“启奏陛下,今大隋盛世有亚圣出,老臣为大隋贺,为皇帝陛下贺,为皇后陛下贺,然,曲阜圣庙祖地告祭需朝廷委派重臣前往主持,另,行亚圣册封大典需朝廷合议,臣请二位陛下圣裁。”
“准奏!朕自登基御极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始有如今这盛朝气象,今士林公推独孤凌云为名教亚圣,朕心宽慰,朕决意于明日开大朝,在京王公勋贵,五品以上官员,皆需列班议政,命尚书右仆射高颎、尚书左仆射杨素于后日离京赴曲阜圣庙代朕告祭,不得有误。”随着杨坚的一锤定音,一切尘埃落定,大隋亚圣已然出世。
“臣等领旨。”